方婷也不是個笨的人,天然明白這番安排和變動的企圖。她想,或許皇後真的助她報仇雪恥,將惡人繩之以法。窗外的夜空繁星裝點,她望著望著,留下淚來。
“孟。岩。昔。”
“我會讓你死得很丟臉,很丟臉!”素珊挑眉,一樣冷冷地迴應他。
“是麼?”孟岩昔輕笑,起家背對著她們,雙手負在身後,又是一陣輕笑,聲音陰冷,直聽得統統人豎起雞皮疙瘩。
孟岩昔神采一沉,卻未對素珊活力,而是腔調輕緩地對靖辭雪說:“這統統全拜娘娘所賜。我本該在川王府衣食無憂,養尊處優,但是因為你……”他蹙眉,“對!是我計不如人。可若不是你,我如何會淪落到現在這個了局?淪落到與山賊為伍?”
此時的素珊那裡曉得,她竟能一語成讖,孟岩昔於她,當真是陰魂不散。
他聲音壓得極低,應當是不想被守在外邊的人聽到。越說到後邊,他眼中的痛苦越較著。
在萬福山的這幾日,白日裡無聊,六子便跟著素珊學手語,學到現在已經能看大抵懂一些簡樸的手語。素珊諷刺他笨,說他不如宮裡的馨兒,因為馨兒兩天就能記下統統。
而素珊神采慘白不是因為驚嚇,而是此人的聲音相稱耳熟,耳熟到她當初.夜夜夢魘,恨不得殺了那小我。
“我倒但願另有第三次,第四次。”素珊不看他,語氣輕鬆,“說實話,你的血並不好喝。”
像之前一樣,孟岩昔還是不吭聲,不惱不怒。
素珊鬆口,她咬得狠,幾近要將整塊皮咬下來。
車廂裡的人一陣東倒西歪,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外邊兵器出鞘的聲音,然後是人體墜地的一聲“撲通”。
素珊沉默,“彆怕”兩個字如鯁在喉。她又何嘗碰到過這類事?
籲——飛奔的馬車乍然停下。
方婷不懂手語,她細心回想了下華弟死前的話,才恍然,姐姐是為了讒諂皇後不成才致死的。說到底還是洛國舅的錯……
或許是隔音太差,素珊耳背地聽到杯盤破裂的聲響,接著一陣鼓譟,竟是山賊們起了內鬨。
“他……他剛說的‘接連打壓了川王和麗嬪’,是甚麼意義?”孟岩昔走後,方婷俄然開口問素珊,眼睛看著的倒是靖辭雪,“皇後孃娘,民女又錯了麼?”
她揚眼望去,唇泛嘲笑。
而孟岩昔像是洞悉了她的企圖,直接忽視她的話,反而俯身持續靠近靖辭雪,聲音溫潤如常:“皇後孃娘,這一次不知是你贏還是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