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祁詺承來回踱步,眉峰緊蹙,耳邊是各種喧鬨的聲音。他停下來,緩了緩短促的呼吸,好不輕易安靜了,屋子裡又傳來一聲尖叫,比先前的更淒厲。
夜深風涼,蠟燭垂淚。悄悄地,坐了好久。
一盆盆淨水端出來又換一盆盆血水出來,宮女來回跑進跑出,穩婆和有經曆的嬤嬤在床前冒死催產,聲音隔著斑斕屏風傳到院外。
更讓人詫異的是,原覺得水宜宮的洛貴妃難產而死,卻不想三天來每天痛呼的另有其人。而真正的洛貴妃早在五個月前就被國主偷偷送出皇宮,一向在國舅府裡安胎,母子安康,正在待產。
“好!真好!”靖子午晃著身子,諷刺地裂開嘴巴,猖獗地大笑起來。
“呸!她不是我mm!”靖子午喘氣著,眼皮微抬,朝麵前人啐了血水。冰冷的鐵鉤刺穿肩胛,鐵鏈在身先人手裡,稍稍一用勁,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在城東賭場裡鬥雞。
……
話音剛落,靖子午驚醒痛呼,一道滾燙的血飛濺到靖辭雪臉上。
太病院高低數十名太醫全數受命待在水宜宮,天井裡一排藥罐擺在爐火上,由幾名太醫親身扼守火候。中心的石桌邊圍了一群太醫,神情嚴厲,參議體例,而屋裡,老太醫坐在屏風外側,手診金絲,雙目閉合,身邊的兩名年青醫官緩慢的將老太醫說的內容如數記下。
耳邊充滿著猖獗而絕望的笑聲,靖辭雪有力地靠在祁詺承懷裡,喉間突然湧上一陣腥甜,她抿唇,不讓血溢位來。
素珊也要同去,被靖辭雪攔下,她模糊猜到是甚麼,隨羽林軍走後聽到宮人丁中模糊的“餘孽”二字便證明瞭心中所。
“真龐大。”川王撇撇嘴,實在他到現在還不是很懂,隻曉得他扳倒皇後的打算再次失利了,也隻聽明白了水宜宮裡的洛貴妃不是他的繆瑩,害他先前還擔憂繆瑩為了共同他們的打算喊了三天痛。
亓官懿會心後,疇昔將昏疇昔的靖子午帶到靖辭雪身邊。
宮裡動靜傳出來時,川王並不在府中。
他又衝動又鎮靜,回身就走,卻被孟岩昔拉住。
囚禁重犯的天牢並不陰暗潮濕,隻是銅牆鐵壁,構造重重,又有重兵扼守,任誰也進不來,逃不出去。
“朕等你好久了。”拋棄順手拿過來擋劍的藥碗,祁詺承緩緩轉過臉來,目光鋒利森冷。
川王有個風俗,高興的時候鬥蛐蛐,不高興的時候玩鬥雞,總之都是散財找不痛快的活兒。獨一的逛花樓,是他自我感受最傑出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