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醒來的靖辭雪另有些衰弱，靠在床壁上聽到素珊的哭聲也很難過。這些日子，素珊受的苦遠比她多。

天光拂曉。

祁詺承握了握身前的手，手腕處一片火辣。他望向供案上靈位，艱钜而又苦澀地彎起了唇角，非常自嘲。

靖辭雪力竭不支，暈了疇昔，滾燙的燭油飛濺出來在她手臂上留下一條紅色的陳跡，身下的裙襬被火星燙出好幾個黑洞。燭火映托下，她的臉慘白無血。

“還是娘娘有體例。”馨兒笑道。

“素珊……”見她久久不語，馨兒擔憂地喚了一聲。

“滾蛋！”祁詺承厲聲道，一把推開寧馨兒，大步往裡走去。

他大笑起來，卻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

“鞭屍啊……”他的尾音拖得又低又長，眼睛緊盯著靖辭雪，不肯錯過她任一神情，“朕本日當著統統大臣的麵，在昭清殿前讓人狠狠地鞭屍呐。靖行光的屍身，嗬，他就算死了朕也不會讓他好過！”

她抬手，抹去素珊臉上的淚珠，比手勢道：靖家有錯，這是我該接受的。

夜深，風涼。

“她還是冇有動靜嗎？”很久，他的麵色有所改良，沉聲問道。

馨兒跑在最前邊，推開門讓亓官懿和太醫出來。素珊趕到時，門恰好啪的一聲合上。她心急如焚地要往裡闖，被馨兒攔下。

這不是馨兒第一次見天顏，之前每次去紫宸殿送衣服她總能遠遠地看到祁詺承伏案批閱奏摺。但此次倒是她第一次近間隔地看到這張漂亮冷鷙的臉，說不驚駭是假的。

“靖辭雪，你該死！可朕要你和朕一樣，蒼茫六合，窮然孑身，要你飽嘗無父母親人孤獨一人的滋味。朕受過的非常苦定要在你身上討回七分！”

素珊還是點頭。

“靖辭雪，你肉痛麼？”

“讓我出來！讓開！”門口在喧華，可他甚麼也冇聽到。

此時，祁詺承早已平複表情，單手背在身後背對著他。

祁詺承懶得理她，繞過她持續往裡走。

祁詺承打量了地上的人一眼，便徑直朝裡走去。馨兒顧不得端方，站起來擋住祁詺承。

“先皇忌辰將近，皇後故意為先皇誦經，已持續多日未曾閤眼。”亓官懿輕描淡寫地將皇後多日的辛苦一句帶過。

“皇兄……”悄悄一聲，已道儘酸楚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