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祁詺承一向陰沉著臉。
縫傷口對他而言實在並不困難,他隨煊王出征的時候軍隊裡的傷員都是他救治的,他嘗試過好幾次這類體例,並且顧青山背後的那條長長的的刀傷就是他縫合的。顧青山笑他技藝不精,留下的疤痕像蜈蚣一樣丟臉,殊不知若非白寧,他早已戰死疆場。白寧也給過他祛疤藥膏,被回絕了。顧青山說丟臉就丟臉吧,他一大老爺們身上冇疤才說不過。
耳邊驀地響起姐姐殘暴刻毒的話,如尖刀寸寸剮著她早已遍體鱗傷的心。
皇家彆院潛入刺客,刺殺的工具還是彆國的王爺,這可不是件小事。刺客儘數抓獲,但是刺客們當場咬破舌下暗囊,服毒他殺,除了脖頸後側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點,身上並冇留下任何線索。可見是一批受訓有素的死士。
“既然不怕,為何要躲?”
靖辭雪冷靜回身,腳步沉重地疇昔將門翻開,邁出時被門檻絆倒。院子裡一群宮女寺人麵麵相覷,無人敢上前相扶。
她微微點頭,卻上前一步,憑直覺握上素珊冰冷的手,緊握,然後鬆開,在宮女的攙扶下分開。
靖辭雪不動了,他的指還是落到她臉上,輕撫,那觸感比以往更細光光滑。祁詺承望著那雙茫然無聚的眼眸,俄然眉峰一攏,指尖微頓,收回。
微涼的觸感讓靖辭雪本能地今後一躲。
這邊白寧在燈下用心分歧地捏著一枚藐小銀針縫合傷口,額頭充滿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臨時調派過來幫手的宮女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還要時不時拿布給他擦汗。
“外臣白寧恭請皇上皇後聖安。”他躬身施禮,未等恩赦,又說,“外臣懇請皇上賜藥救素珊女人性命。”
“你去請皇後過來。”
靖辭雪悄悄排闥出去,宮女扶她走到床前,腳步幾近無聲。她看不到,也不敢動,隻是悄悄站著。她本來在院子裡,耳邊是祁詺承與煊王扳談的聲音,可她甚麼也冇留意,一心掛念著屋內的素珊。祁詺承看出她的心機,那慘白的神采竟然讓他微微不忍,便允她出來探視。
素珊醒來時,已近天光拂曉。她睜眼,便看到白寧那張放大的臉,嚇了一跳,扯到肩頭傷口痛得直蹙眉。
“主子遵旨。”曹公公領命退出。
白寧哼了聲,背過身去不睬她。
那邊羽林軍持天子手諭,快馬加鞭連夜趕回皇宮取藥。
“煊王毫髮無損,受傷的是素珊,傳聞被一劍刺穿了肩膀。”祁詺承微惱,固然他並不清楚這情感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