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減輕指力,捏住她下巴:“靖行光這個老匹夫,行刺父皇毒害皇兄,還企圖節製朕。朕十歲即位,十年來哪一天不是過得提心吊膽。他威脅天子令諸侯,朕便順他的意,肅除異己汲引親信,就連封後納妃朕也都看他眼色行事。滿朝文武,有誰真正尊我為皇?哼,他怕是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朕會將靖相府死死地踩在腳下。”
這雪,何時才氣停?
這雪,下了整整三天。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若敢傷害蜜斯,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曾有人跟他說,“信心與民氣一樣,要麼堅固得刀槍不入,要麼脆弱得不堪一擊。當這份信心對峙不下去了,就再為本身尋個信心。用信心支撐信心,就能走得更遠”。
靖辭雪悄悄扇動睫羽,頰上浮起一抹溫馨的笑意。卻不知這笑再一次狠狠地灼痛了對方的瞳人。
她緩緩睜眼。那是雙燦若星鬥皓月的美目,卻尋不到焦距。
在離辭雪一步遠處,她停下來,已有力再持續。三十道鞭刑,足足要了她大半條性命。凡靈宮外深厚的積雪固結著她的血,不一會就被雪覆蓋了。
食指挑起她的下顎,祁詺承嘴角噙著一絲不屑的笑意。目光肆無顧忌地遊走於她的臉龐,最後停在她浮泛無神的菸灰色瞳人,直逼深處。
鋒利刺耳的聲音直入耳廓,靖辭雪終究顫抖了下。
凡靈宮迴歸沉寂。
“想不到吧?朕的好皇後。朕還是贏了!”祁詺承大笑起來,第一次在人前揭示他的高傲和傲慢,竟笑得兩眼出現酸意。
“蜜斯。”素珊換回昔日的稱呼,握住她的手。而靖辭雪還是保持斜臥的姿式,纖長的睫羽扇了下,麵色安靜,彷彿素珊說的統統與她無關。
“你……不準你碰蜜斯……”
素珊不由有些慌,握緊她的手,又喚了聲“蜜斯”俯身靠近她。
他恨極了這個女人,恨她的統統!
祁詺承冷嗤,唇角一勾。相府垮台,他又豈會怕這戔戔婢女?不過話說返來,某個程度上,他還是非常賞識這個婢女的。她不像她主子,她剛烈要強,忠心不二,單是那份氣勢魄力也讓浩繁天孫公子望塵莫及。
斕瓴皇城的第一場雪不期而至。大片大片雪花從天涯飄落,白得有些晃眼。整座皇城白皚皚一片,喧鬨中還是透著凜冽的寂靜與莊嚴。
淚,終究無聲無息地決堤。
一想到血流成河的場景,素珊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