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楊家人就敢肆無顧忌,太後又這般保護孃家人,就算是親生兒子,也會與太後起隔閡,更何況當今不是太後親生的。楊家人一再挑釁天子的容忍極限,孰可忍孰不成忍,改立世子,歸正這爵位還是在楊家人頭上,一樣是嫡出,對富陽侯來講並無甚不同,於太後而言,不過是換個侄子襲爵,隻消天子不奪爵,她也不會有貳言。
要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範太傅點頭淺笑,楊延康便是楊十一郎,這小子仗著是皇親國戚,就冇把旁人放在眼裡,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後輩,仗著宮裡太後、楊妃心疼,在京裡橫行霸道,早有禦史看不疇昔欲彈劾他,讓首輔給攔下,意欲向太後賣個好,好為他家孫女鋪路。
“兒子曉得,隻是,廣陵書院畢竟離丁家太近,靜荃……”話聲未落就見父親眼神鋒利如刀朝他剜來,他趕緊改口:“周,周姨娘會擔憂,丁家會對鬆哥兒倒黴,也是道理當中。”
隔天一早卻熱烈了!
下朝後就回家的範太傅原是坐在酒徒椅上,聽小廝讀書,聞言展開眼,輕斥著:“都奔三的人了,做事還這般毛毛燥燥的,是要喊得人儘皆知不成?”
“不急,歸正柏哥兒他們也要開春纔出發,你們有大把的時候好好考慮。”
嬌媚如花的周姨娘媚眼一瞟,“不獨是我想知,想來薑姨娘和方姨娘也想曉得吧?”
管事躬身在範太傅跟前低聲道:“皇大將那天挑釁的楊家子侄,全攆去西北和楊延康做伴去,並另立楊元貴為世子,罰了富陽侯一年薪俸,還罰原世子楊元富的閉門思過。”
“老太爺您真要把侄少爺他們都送回故鄉去?”管事受人所托,隻得硬著頭皮問。
周姨娘這才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範長澤雖承諾了周姨娘,會跟父親籌議,把鬆哥兒留在京中,但早上父子兩都要上朝,此事天然得等範長澤下衙回家再說。
“夫人,老爺應了。”
“夫人!”
“嗬嗬,那就看鬆哥兒是否夠命大啦!”範夫人眼角微飛,儘是戲謔。
“皇上如何措置了?”
但真要讓鬆哥兒去廣陵書院,又怕舅兄們調撥小輩難堪他,留在京裡,族裡的侄兒、侄孫年後都要回故鄉,京裡族學的夫子也要去故鄉屬學教書,鬆哥兒真要留在京中,豈不是要到彆人的族學附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