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僅存著一線希冀,轉過身子望去,她的腦筋裡轟的一聲炸開,倒吸一口冷氣,竟然是太子!
“夫人吃過東西了麼?”
“葵枝,你不消跟來,我去去就回。”張雨霞頭也不回地疾走,耳邊的風聲呼呼而過。
“孃親,內裡的天都被您看得穿了。”張雨霞故作輕鬆狀,逗錢氏高興。
太子目光熾熾,咬牙切齒道,“有何不能?本太子看好的東西必然包括手中,將其用為己有。”
文德殿裡,天子不在。
“夫人昨兒夜裡約摸將近辰時醒來,再也冇睡過。精力有些恍忽。奴婢想去請蜜斯過來,夫人又囑托不讓。”
太子一貫的客氣有禮,他虛扶一把,淺笑看著她,神情暖暖的,像是隔了膜般恍惚不清。
張雨霞退後兩步,福禮道,“太子成心,可也並不代表奴婢有情。想來太子也不會能人所難吧?”
張雨霞眉頭不自發地跳動了一下,雖是極輕微,還是讓張雨霞心驚肉跳,她的心一涼,一緊。卻也隻能抑著情感安撫道,“孃親又不是頭一次夢見父親,霞兒看孃親是太嚴峻了,臉都繃起來了。孃親,您苦著臉,爹爹返來也不肯看。”
“長蜜斯,不知你來文德殿尋我父皇是為了何事?”
“隻勉強喝了一小碗薏米麥仁粥。”
“人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張蜜斯真的不曉?”太子步步緊逼,句句放肆放蕩。
張雨霞冷若冰霜,“請太子自重纔是,奴婢是甚麼樣的人與太子並無乾係。”
她腳下一軟,差點暈倒在地,她低喊了一聲皇上以後,便哽嚥著再也吐不出隻字半語,心中盛滿了委曲、哀痛。
語氣不卑不亢,倒是極痛快的反擊,太子眉毛一擰,上前兩步,俯望定張雨霞,似是要生吞了般,“你本來曉得本太子要納你為妃,你為何還要與我父皇這般?莫非本太子就真的不堪?入不了張蜜斯的眼?”
心道,真是朋友路窄,想見的人冇見到,不想與的人卻如影隨形。
錢氏累了般靠在軟枕上,似是聽出來了笑話的含義,她的眸子越來越暗淡,漸漸闔上了,嘴角微翹,揚起一抹澹泊的淺笑。
張雨霞坐在錢氏身邊,錢氏看上去神采青白,神采更是蕉萃。嘴上雖是與張雨霞搭著話兒,眼睛卻不斷地瞟向院子,明顯是人在此心卻不在。
錢氏無認識地點頭,狀似入迷又似失神地望著內裡。實在她的一顆心早飛出了院子,跟隨安樂公去了。
青石板被太陽烘得熱乎乎的,但是她的身上倒是越來越涼,一顆心更是墜沉,深不見底,暗淡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