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的林莞瑩穿了一身淡粉襖裙,頭梳雙髻,簪了用寶石裝點的南珠珠花。她垂著頭偷偷用餘光掃視一圈,發明與她同是粉色衣裳的林莞婉時,不屑的撇了撇唇。
小陳氏笑吟吟的快一步去幫手打了簾子,待陳老夫人入坐後,摘下腕上的玉鐲,淨手執了筷要為她佈菜。
許是有著小陳氏,大師內心都感覺隔應,用飯時候足足快了平時一倍。飯畢上茶時,林莞婉再也坐不住,找了藉口要回院子取物件出了暖閣。
林莞婉對這類狗腿景象已見怪不怪,隻是探頭去瞧那湯盅,道:“外祖父,您可彆是又取了外祖母收藏的藥材纔好。”
陳老太爺自小習武,哪怕已近花甲之年卻還是精氣神實足,身上總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隻是這類氣勢是對彆人,一見到陳老夫人的老將軍頓時便會和順得如同家貓般。
香濃的滋補湯一入口,陳老夫人已不止是眉心在跳,連心臟也在狠惡跳動,神采漲紅便吼了出來:“陳青元,你個天殺的,拿了我一百年五十的靈芝!那是我藏了近十年的寶貝啊!!”
見著兩個外孫都這作態,陳老夫人瞪了兩人一眼,彷彿是怪他們多事給台階下,不甘心冷聲免了小陳氏的禮。
“林莞瑩,你的端方呢,我是你嫡姐,誰允你直呼我名。”
她再不籌辦好,一會客人就該連續上門了,那好戲得如何上場!
將軍府眾位主子沿著抄手遊廊一起來到前廳,暖閣內丫環們早得了叮嚀已拾掇好,滿屋亦是湧動著模糊婢女。林莞婉掃了眼,便在窗欞前瞧見一雨過天青的瓷瓶中插著怒放的白梅。
冰雪溶解後的夏季,天空碧藍,陽光暖和,婢女清冽直沁民氣脾。
被冷待,小陳氏也不難堪還是笑吟吟的,轉而給兄長嫂嫂們佈菜。溫碗知禮,孝嫡母敬兄嫂,這般的模樣是任誰也挑不著錯來的。隻是令人窺測不了的鳳眸深處,隱了細碎陰寒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