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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梅花與我,是誰瘦絕,正風雨、年時候。][2]
至於幽夢當時為何會來?原是她剛隨皇室遷住洛陽,對這裡的統統都很陌生,又充滿激烈的探知慾。那天她出宮本是慕名尋訪山裡一座溫泉湯沐,終不敵多變的山間氣候,不想竟在半路遭遇微雨。她牽馬倉促沿著山路走,卻不經意地,被一陣極芬芳的暗香所吸引,她循著漸濃的花香一起尋覓,終究到達一戶淡黃的牆院外。
他倉促抬了雙眸,隔著屋簷上垂落的一排雨簾,透過溟濛的煙雨,看到阿誰穿紅色衣裙的少女,像一樹綻放的紅梅。
若不是她的呈現,驚了那場溫馨的春雨,他不會驀地想起不久前去欽天監,和監正太史令藍無垠閒來無事的幾句笑談。
幽夢視線一掀,千思萬緒堆積成涓涓細流,潤甜了她的心扉,她卻要很謹慎地斂藏著,以是沉默不語,將苦衷付諸唇邊清爽淡雅的笑渦裡。
他淺淺舀了一勺淋入寬口的白瓷小碗,思路回到仲春初阿誰雨天,梅園午後的安逸光陰,陰雨連綴,風微涼。當時他便也是如許,握著一根長柄的白瓷湯勺,悄悄緩緩攪拌著碗裡的新釀。隻是俄然地,正對的那扇門就被人翻開了——
她木然地站在門口,本來是滿眼獵奇,直到對上了他的視野,她竟然欣喜地,笑出了滿麵東風。
“真是難為了公主這份苦心。”可不是誰都能讓幽夢如此設身處地地為之著想,寒露聽來亦有些無法,但總歸想說點甚麼來寬解她,“隻是不曉得公主藏在梅花酒中的那點心機,太傅可否嘗得出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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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太傅本日神清氣爽,眉宇間透著絲霞光紫氣,怕是快有梅花運臨門了吧?”藍無垠不知何故打量著他,笑道。
彼時恰是早梅時節,雨水叮咚敲打青瓦,他目光板滯地望著不期而至的她,內心冷不丁地顫了一抹感到,原覺得欽天監那些占星問卜的本領皆是故弄玄虛,可他俄然羨慕起了林逋。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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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逋:北宋墨客,隱居西湖孤山,畢生不仕不娶,惟喜植梅養鶴,自謂“以梅為妻,以鶴為子”,人稱“梅妻鶴子”。
“子不語怪力亂神。”梅自寒一副平淡的口氣,“你曉得我向來不信這些。”
[白髮青衫,蒼頭玄鶴,花前尊酒。
那隻白瓷盅被梅自寒放到了手邊,他揭開蓋子,一縷暗香渺渺飄出,還未咀嚼,他竟有些醉了,不然如何會神情恍忽,管不住本身漸欲丟失的心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