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卻要人家這麼破鈔,幽夢甚覺寬裕,低頭小聲地婉拒道:“這如何美意義呢?”
這兩人……是心有靈犀嗎?
那這局麵可就有些難堪了,幽夢與那慕容都出價二百兩,且都估中了底價,那到底誰纔有資格拿走它?
在館主表示之下,他們麵麵相對著,同時向對方舉起手裡的紙張,便也能看到對方寫出的代價。當視野定格在慕容那雋秀如雲的筆跡上,他還是保持雲淡風輕的淡定,幽夢卻當即就愣住了,身邊那些圍觀大眾也是不約而同地收回讚歎,館主的神采最為驚奇,隻因他二人紙上的估價竟然一模一樣,滿是那清楚奪目標――
可慕容已不管她,兀自往案上擱下一錠金子,並從館主手中接過了那幅畫。
慕容湮月用淺笑以示默許,館主便欣然走上前來主持大局:“那就請二位公子彆離給個估價,若能高過底價,誰的價更高一些,這幅畫就歸誰,如何?”
當他安步走出陸離館,穿過街道,走到路邊那輛馬車外,再抬起眼時,在他臉上方纔那些溫潤儒雅的笑色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片陰沉的,如同冰雪的暗淡。
“我……”幽夢剛要道出,舌頭卻打告終,真名實在不便相告,想到本身封號“楚月”,便佯稱,“我姓楚,世有「南柯一夢」說,且以‘南柯’作名。”
封狼扣問下一步唆使:“如何,公子?”
唐文山嘲笑:“嗬,天底下另有你們如許無知又自大的傻瓜!”
慕容風采一笑:“是啊,在不識貨的人眼裡,它天然一文不值,但在知音人眼裡,它就是無價之寶。”後一句他是看著幽夢說的,聽來彆成心味。
慕容俄然想到:“還未就教,中間貴姓大名?”
“楚公子,幸會。”慕容領悟而點頭,“本日鄙人另有要務在身,不得久留。此後中間倘若常來陸離館,你我還可有緣再聚,告彆。”
幽夢始料未及地一怔,剛要推讓,慕容卻泰然自如地笑著:“如此我們樂意,館主也不必難堪了。”
這時慕容發起道:“公允起見,勞煩館主備些紙筆,我們各自將估價寫下來。”
“館主,我們低估了未曾?”幽夢不想再理睬他,而是按捺不住地催促身邊,“快揭了底價給我們看看吧。”
天下還真有如許的偶合,這底價估價竟分文不差,不但得要賣主、賣主都對這幅畫有著極精準的品鑒目光,還要他們如同伯牙子期,有著高山流水般的默契才行。
二人麵麵相覷了一眼,慕容唇角魅力地上揚:“我們都喜好這幅畫,又估了一樣的代價,看來也是不堪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