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舜正等著有人能為他解憂:“哦?愛卿有何高見?”
照天子的意義,這樁命案豈不是也都交到歸丞相手中去了?他隻說要嚴懲漕幫,可對緝凶破案一事卻成心避重就輕,這件案子到底會是個甚麼成果,世人皆已心照不宣。
官員們紛繁膜拜,梅自寒等人倒是苦衷重重。
當晚的國宴盛況空前,因為此番聘請了公卿貴族及其家眷,赴宴者浩繁,天子便在多處宮苑裡都開設了禦宴。東宮的嘉宴由太子主持,眾位皇子協同,公子天孫們皆可前去。至於妃嬪、宗姬、貴婦、臣女等一眾女眷,則須先向皇後行拜見之禮,以火線可在幾位高貴的宮妃裡擇選一處飲宴,有人高朋滿座,有人門庭蕭瑟,各宮當中巴結結黨之勢便由此可見一斑。
“漕幫製是前朝昏庸有為,操縱漕運橫征暴斂遺留的爛瘡,因為他們在前朝陣容已然做大,故一向兼併禍害著我朝的漕運業,陛下深惡其多年卻肅除不儘。鎮淮幫乃伊洛江淮第一大幫,現在朱萬荃一死,鎮淮幫必如樹倒猢猻散,幫內門徒為爭幫主之位免不了惡鬥內鬨。”歸嵩口若懸河地為姬舜分解局勢,“陛下趁此機遇將其剿除,殺一儆百,恰好警示了運河線上的其他漕幫,屆時陛下便可名正言順,公佈新製清算漕運,久之,各大漕幫必定以大幽皇朝馬首是瞻,從今今後再不敢冒昧。”
聽了他的話,姬舜也墮入深深的沉默,這件事產生得太俄然,也過於毒手了,保全民氣,就是保全天威。
“臣等辭職……”
位列貴爵將相之人,嫡妻和後代享有伴君同飲的特權,不過也有人並不珍惜如許的殊榮,比如沐王府家的一對兄妹。
歸嵩俯身淺笑領旨:“臣,定當為陛下殫精竭慮。”
“可事出於盛事之際,我大幽崇尚以法治國,坐鎮洛陽不久,竟敢在天子腳下犯下滅門血案,恐其在官方形成的影響已經非常卑劣。”看不下某些人企圖對付了事的態度,梅自寒俯身請命,“凶徒如不伏法,東都百姓恐將提心吊膽寢食難安,望陛下三思!”
梅自寒隻覺胸悶,欣然感喟。
“陛下,臣倒以為,朱萬荃之死,於我大幽是利大於弊。”歸嵩是現在最沉著之人,隻要他的麵色還算輕鬆。
而他的翅膀之一,無量侯陳瑞細思之下,憂愁道來:“陛下,江湖與廟堂夙來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本不便插手江湖之事,若真是江湖人士所為,恐怕凶手一時很難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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