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舜眉眼狠狠一蹙,咲妃更如被萬箭穿心,刺痛之下渾身顫栗:“汙言穢語豈可為憑?請陛下明鑒!”
“但你本日在此對幽夢落井下石之言,是否符合你的國母身份?”在冷峻言辭的責備後,姬舜心生倦意,“你歸去好生自省。”
“流言流言殺人於無形,幽夢何其無辜?莫非必然要讓她在飽經身心的培植後,還要在那些流言暴虐的誹謗下最悲慘地死去麼……”咲妃淚雨凝噎,哀傷淒婉,聲聲扯痛姬舜的柔腸,“陛下,為了您腳下的江山安穩,以是儲君之位動不得,有些人也碰不得……可當真要捐軀您最敬愛的女兒,要流儘一名公主的血淚?如許的代價,會不會也太大了!……”
“陛下!太子千萬不成廢!”
皇後眼看情勢不妙,自是憂心如焚。
幽寂叩首賠罪:“兒臣領旨。”
慎重而有力的呼喊聲打斷了他,姬舜淡然抬眼,見是歸嵩闊步而來。
姬舜傾身和順攙扶:“愛妃你先起來。”
話說得那樣刺耳,姬舜真能感遭到她作為一個母親因女兒的不幸大受打擊,已經是靠近崩潰的境地了。
姬舜在太極殿裡獨坐至四更天,還是睡意全無。他滿心愁緒,沉默思慮了很久,方纔交代身邊的侍官。
“至於這個孝子!”姬舜俯落視野,非常討厭地瞪幽寂一眼,“先將他禁閉起來,非朕旨意不得探視,統統隻容朕發落!”
歸嵩拱手行完君臣之禮,抬起他那雙陰鷙深沉的眉眼:“陛下,請您不要健忘,二十多年前對臣許下的承諾。”
皇後正欲開口,卻被他堵了話頭。
咲妃仍淚流不止,冷眼看著這對母子,已有勝算在手,卻又因天子冇法對廢儲當機立斷,而莫名驚駭夜長夢多。
姬舜心知肚明,似笑非笑:“丞相深夜前來,想必是皇後這口信報得很及時啊?”
“幽夢已經重傷到不省人事,性命堪憂,陛下也都看到了?”咲妃向天子投去一眼求證的目光,再而哀思地直麵皇後,對峙一如宣戰,“不是太子蓄意刁悍,莫非還是幽夢主動獻身去引誘本身的兄長與之亂倫嗎!”
說罷沉膝落地,淚如雨下。
然後轉麵對皇後冷酷道:“幽寂是你的兒子,你對他有私心,想保護和偏袒他,朕都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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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以為咲妃的眼淚隻是為了博取憐憫罷了,半眼不想看她,自矜道:“隻是細想此究竟在過分蹊蹺了,冇有充沛的證據來講明統統,太子究竟是故意之過,還是偶然之失,尚且不宜太早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