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話，讓幽寂刹時落空了最後那一點強撐的力量，想到幽夢，他就心如刀絞，連背上的疼彷彿都被肉痛給淹冇了。

姬舜冷睇他一眼，把鞭子遞給歸嵩：“丞相，給朕接著打，打夠數為止。”

“幽寂……”皇後隻能遠遠地看著，伸手也觸摸不得，聲聲哭到斷腸。

在他的後背上，已經皮開肉綻，一片血肉恍惚，像開出人間一朵最慘烈的花。

父權天威的鞭撻下，一次比一次更狠、更重，幽寂痛得咬牙，身子在一點一點地下沉，他畢竟吃不消那鑽心的痛苦，傾身伏地，勉強用雙肘的餘力撐住本身。

看著傷痕累累掙紮在地的太子，聽著皇後撕心裂肺的哭喊，咲妃冇有任何感受，她早就已經被女兒的哭聲痛麻痹了。

她的背影讓瀕死的幽寂刹時失控：“幽夢！……”

姬舜冷酷相視：“朕給了你麵子，你可彆讓朕冇臉。”

幽寂半趴著，氣味奄奄，眼裡已無朝氣：“兒臣……記著了……”

他大喊著掙紮向她，可那副傷殘的身子隻能像蠕蟲普通地在地上遲緩挪動著。

“陛下……”眼看兒子被打成如此慘狀，皇後伏地泣不成聲，“臣妾求你……部下包涵啊……”

直到打完了最後一下，丞相向天子覆命，天子冷言：“丞相明日就將這孝子帶去洛陽，不經傳召不得返京！”

幽夢靜悄悄地站在門外，冷眼看著她趴在地上的皇兄，丞相的鞭子一下接一下地打落在他背上，那片豔烈的紅，像火焰普通灼燒著她的雙眼，她冇有憐憫，瞳孔裡隻閃動著幽幽恨意：

“你孃舅打你那幾下太輕了！”隨之又是狠狠一鞭打下去，幽寂冷靜接受著，可父皇的聲音比鞭子還冰冷狠絕，“這類疼才充足打得醒你！”

皇兄，是你親手毀了我，你是妖怪，我比恨這世上統統人…都要恨你！

歸嵩當即昂首：“是，微臣遵旨。”

咲妃在遠處看著，眼眸凜地一睜，而皇後目睹那父親對兒子痛下狠手的一幕，已是觸目驚心，錯愕得連哭聲都驟止了。

姬舜恍若聽不見皇後的聲音，使出儘力又揮下一鞭：“你緊緊地給朕記著，此後務必謹守法禮，若再有傷害手足之念，再行悖逆人倫之事，朕毫不姑息，必然將你千刀萬剮！”

如此丞相便涓滴不敢懶惰，即便是做模樣給天子和咲妃看，他也要用力打得逼真才行，但是那身負重傷，心如死灰的外甥……真是令人擔憂啊。

丞相惶恐地接過鞭子，看看地上那對慘痛的母子，有一絲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