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麼人都一樣。”夜淵淡然道,“不管是誰,在我眼裡都冇有辨彆。”
“那就看丞相如何掌控了。”夜淵安然舉眸,“丞相要將我當作一件奧妙兵器,就該明白,這是一把雙刃劍。”
夜淵眼神落向畫卷,冷酷拿起它解了繫帶,雙手將它展開――
雙刃之劍,既能傷人,亦能自傷。
歸嵩垂落笑眸,兀自深沉地點點頭,隨之從身側拿出一卷畫軸來。
夜淵道:“丞相也是聰明人,不消我說,您必然曉得如何遊刃不足地用好它,闡揚出它最大的潛力。”
夜淵旋兒把目光抬起來看向歸嵩,聽他說道:“這畫中人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才貌雙絕,深受皇寵,已被特賜郡君爵位,是名副實在的天之驕女。”
見他寂靜不言,歸嵩便當他是過分謹慎了,不信本身這番誇誇其談,便嘲笑道:“若論其名花傾國之姿,名聲有多冷傲?你耳目浩繁,隨便在都城裡探聽探聽,就曉得秘聞是不是在亂來你。”
望著他悠長凝睇畫裡,彷彿被勾了魂普通,歸嵩笑得有些陰陽怪氣:“不算虐待你吧?”
終而,歸嵩又再展顏,眼裡是掩蔽不住的賞識:“夜淵,秘聞真是越來越喜好和你談天了。”
歸嵩心生寒意,能夠直視他的眼睛,說出如此有威脅力的話來,此人膽識深不成測。
“可一小我過分於聰明,常常也是會遭人顧忌的。”歸嵩話中有話,想提示他重視點甚麼。
一邊聽著,夜淵內心亦作了一番考慮。
歸嵩不由自主斂去笑意,閉口凝睇很久,在他陰鷙的瞳孔裡倒映出夜淵麵不改色的安靜,歸嵩看了他多久,他唇邊的笑容就定格了多久。
那模糊是一幅貴族女子的畫像:畫中女子身穿華服,斜倚一方長凳,簇擁於牡丹花叢之間,執一麵緙絲羅扇,半掩的唇似笑而又非笑,也許這神采是不經意地被畫師捕獲到了,最是這匠心的一筆,把她畫出了絕妙的神韻,猶顯得風情嬌媚,靈氣動聽。
“我有的是耐煩等,用不著獵奇。我想到了合適機會,丞相自會相告。”他嘴角的弧度忽而加深,“比如現在?”
自他在東都冬眠之日,他很快就已通過部下那張周到的諜報收集,將這裡的人事把握透辟,對於遷都至此的皇室一族,他當然也會格外留意。
四目相對的一瞬,除了他們本人,誰也感受不到看似安靜的大要下,藏著多少潛流暗湧。
夜淵麵上已無笑容,再看畫時,一雙幽瞳深不見底:“這麼說,她就是那位薑氏亡國女所生,以‘福星帝姬’之名,被其母從洛陽帶至長安,身負齊、幽兩朝皇室血緣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