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難耐激憤地半起家,近近地,自上而下地俯視蘭瑩,聲音忽而轉弱:“乃至恨我……”
“怨運氣對你的不公。”幽夢語氣在遞進著減輕,“恨那害你家破人亡的政權,恨阿誰刻毒無情的君主!”
厥後馬車沿著長長的甬道碌碌駛出了忘憂宮的宮門,她玉指凝雪順著車簾一角悄悄撩起,視野從宮牆上漫漫移過,光陰輕擦,抵不住心頭的百感交集。
“因為你身上流著這個皇族的血液?”
“因為父親冒犯了筆墨獄,朝廷下旨抓人,抄了家,他原本身子就不好,厥後更因為煩悶和憤懣不得排解,終究在獄中咯血而死。”蘭瑩浮泛的雙眼在悲情中垂垂濡濕,“我和母親被逼進宮裡做苦役,叔父和嬸嬸也遭到連累,被放逐滄夷。爺爺年齡已高,念在他的名譽和德馨,朝廷放過了他,可他看著傾頹式微、人去樓空的上官家屬,也是一病不起,絕望地放手人寰……甚麼書香世家,一夜之間都化為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