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靜放下書卷,雙手無所適從地擱在腿上幾次摩挲,醞釀著該如何開口。
“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她欣然垂首,似雨水打落花葉般的衰頹,“太傅清流雅望,如此看重人之德行操守,想必對《載驅》之類詩篇深覺不齒吧?”
隨他下樓的腳步聲垂垂消逝,幽夢目不轉睛地走向梅自寒。
他遊移半晌,道出滿口的寡淡和豁達:“春秋亂世,禮崩樂壞,如此昭彰的穢行去已千年,無可厚非,隻當它來警喻世人吧。”
他一時語塞,而她已姍姍走至身邊,語氣幽怨:“你不肯見我,那就隻好我來見你了……”
敏感的心又被刺中:他寫這句話會不會有甚麼特彆的含義?
他清淺瞥她一眼,說得一本端莊:“這是在勸戒君首要心澄如鏡,明察秋毫,不成被讒言勾引,剛愎自用。”
頃刻間幽夢笑意泛僵:“是麼……”
她強忍住凜冽抽痛的心口,抬眼凝睇他:“你竟然……連問都不問一句,不問那對兄妹是誰,也不問他們是否真的做過如此穢行,就把他們一棒子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