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莫□□連瀾清笑道：“阿清，傳聞施元朗為你說的媳婦兒就是這位君家蜜斯，難怪你對君子樓多有照拂。你要真喜好她，把她帶回北秦做個側夫人也不是不成，芷冉向來漂亮，不會介懷。”

莫天順手托住他，朝樓下飲茶談笑的客人和配房內掃了一眼，淡淡開口：“人多，嘴雜。”

一年前軍獻城城破，世人皆知除了北秦傾舉國兵力逼近城池讓施元朗猝不及防外，也因為軍獻城周郊和城內的布兵圖被盜，城門被叛將秦景翻開而至。

秦景雖死，百姓亦感念君家庇佑之恩，活下來的人一開端卻冇法諒解君家。畢竟數萬百姓、五萬大靖軍士、施老將軍滿門皆因此人血染軍獻城，誰能在一時候放心。

“冇有你，軍獻城百年難破。如你肯坦誠這十年的身份和經曆，以你對北秦之功，朕封你為侯也不為過。就算德王想奪鮮於煥的軍權，朕也能讓你頂替，朝堂上無人會反對。”莫天抿了口茶，道。

“阿清，等霜露節祭奠完後，你把施元朗的骨灰就埋在城北外郊的施家陵寢裡吧。”

靜了半晌，莫天的叮嚀俄然傳來。連瀾清神情未變，朝他看去。

莫天瞞著連瀾清領了一名侍衛出府。他著一身常服，在擠滿北秦人的軍獻城街頭並不顯眼。

“臣本就冇籌算將他的骸骨遷往王城，不過是激將之法，讓韓燁自投坎阱。”他低頭，沉聲道。

君玄從後堂走出，和座上客人打過號召，瞥見連瀾清陪著一人走下樓梯，朝他微一點頭後徑直走向櫃檯，未有太多酬酢。若非連瀾清對君子樓的看重能讓城中的北秦人和兵士顧忌一二，以君玄夙來的脾氣，不讓廚子拿大刀把他砍出門已是怪事。

兩年前兩人本該結婚，何如結婚前三月君老爺猝然病逝，君玄守孝，將婚事押後三年。三年之期未到，秦景卻一夕叛國，讓軍獻城為北秦所奪。

莫天一愣，瞥了他一眼，抬手替本身續滿茶，“你是為了朕和德王的三月之期？”

莫天放下瓷杯，沉默半晌，開口道：“阿清，軍獻城一戰大靖死了幾萬百姓，你但是不忍了？”

連瀾清皺眉，勸道：“陛下，臣傳聞山南城守將歸西是中原第一劍客，即將踏進宗師之列。當年他化名宋簡在東宮七年，和太子韓燁交誼深厚，此次韓燁如果來君獻城，他或許會跟從，您此趟未帶國師出行……”

恰在此時，一隻手呈現在他視野裡，這隻手苗條白淨，指尖微撚握起筆桿起勢徑直落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