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韓燁被困軍獻城時便知對這入西北的十人而言，誅殺帝梓元雖為死命，可有一道號令，絕對在誅殺帝梓元之上――那就是保住他這個大靖太子的性命！

達赤愣神間，隻聽得數道衰老的感喟聲響起，七道人影從半空掠來，毫無聲氣地落在山頂營帳和北秦雄師之間。

苑書點起了大靖北秦交兵的烽火。在北秦將領批示下從雲景城中逃出的兵士還來不及收攏隊形便趕上了苑書的軍隊，兩軍墮入了慘烈的廝殺中。鮮於煥這一戰，失了先機失了後招，必定難如他所願。

可韓燁竟甘願自絕於雲景山頂，也不肯活生生地隨他們下山。

韓燁若死在西北，大靖二十年內後繼無人，又有誰能抵當日漸強大的帝家。

韓燁點頭，“龍老多智，孤瞞不過你。”

離二更敲鼓隻剩半刻，苑書在城頭下盤點雄師束裝待發，本該替她在城頭壓陣批示的韓燁卻遲遲未曾呈現。目睹約戰時候將至，苑書派人去城主府請韓燁，兵士還未領命而去，韓燁身邊的東宮侍衛騎著一匹快馬從官邸大道的方向而來。

雲景山徹夜必定不能安眠，守營的東宮衛士還來不及喘氣，連綴不竭的北秦兵士伴著山下的炙火慘叫聲毫無前兆地在山頂四周之處圍攏，密密麻麻，一眼望去，來軍延綿至半山腰間，便知起碼有三萬之數。

灰衣人放下擒拿韓燁之勢，朝後退去，直至退至營帳外，他朝韓燁深深一躬，沉聲開口。

除了跟從達赤上山的三萬及守在城後的兩萬，城內八萬雄師在半刻內喪失數萬，讓兵士活著逃出雲景城纔是鮮於煥當務之急。

苑書剛立上城頭，劈麵的城池中猛地燃起數聲巨響，以毀天滅地之勢向四周通報開來。與此同時，雲景城東麵城牆所倚的雲景東山轟但是動，整座山體以肉眼可見的速率傾斜坍塌下來。

第四十四章

如此之言，方端得上是大靖儲君，一國太子！

“諸位說得不錯，孤起首是大靖韓家的太子，以是韓家之錯，就是孤之錯。韓家的罪，就是孤的罪，犯了錯就要認，有罪就要贖。如何保大靖江山，那是孤的事，如何保韓氏宗族，那也是孤的事，孤既然敢保帝梓元，就必然也能保下韓家百年承平。至於帝梓元當不當得孤救她一命，你們說了不算，孤說了也不算，她值不值得，今後天下百姓自有公論！”

灰衣人麵前，韓燁以劍持於頸間，淡淡的血絲從頸間流出，一字一句沉聲開口：“孤的命，對你們而言，永久比靖安侯君重，如孤死在雲景山上，就算你們誅殺了帝梓元，對我父皇而言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