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昊,這是你帳中親衛?”
帝梓元神采冷沉,把韓燁的密信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一腳踩過,慘白的麵色泛出大病未愈的潮紅,眼底的怒意彭湃而出,“他想做甚麼,逞甚麼豪傑,他要當第二個安寧不成!長青,備馬!點齊城中殘剩兵士,隨我馬上北上,修書給溫朔,讓他調三萬兵力馳援鄴城。”
“本帥的宴席向來都是副將之下不得入宴,他來做甚麼?”
大堂上,鮮於煥一身戎裝坐於首席,他身後掛著龐大的西北行軍圖。鮮於煥在北秦軍中聲望極高,即便是德王一派的努昊領著五萬雄師前來馳援,在他的宴席上也隻敢抱著酒罈嬉笑怒罵,不敢多言朝堂是非半句。
畢竟,這世上,隻要一個安寧就夠了。
又是一年寒冬疇昔,當年的累累白骨現在已化作腐朽,不平的帝家旗號也早已深埋地底,光陰的年輪把當年那段悲烈非常的汗青埋葬在這座大山深處。
若不是吉利有準宗師的武力值,怕是已經被帝梓元這股駭人的氣勢逼得潰不成軍。他連走兩步,堪堪壓下心神倉猝攔住帝梓元:“侯君息怒,侯君留步。”見帝梓元狀若未聞,他大聲道:“侯君,殿下調了堯水城唐石將軍的六萬雄師去鄴城!”
瞞軍情而不報?努昊心底一驚,莫非鮮於煥已經曉得了?貳心下幾轉,畢竟敵不過鮮於煥的威懾,垂首恭聲道:“元帥,末將帳下探子來報,說……現在在鄴城裡守城的不是靖安侯君帝梓元,而是那大靖太子韓燁!”
帝梓元腳步頓住,她負手於身後,眉頭高高皺起,“唐石?韓燁調了堯水城的雄師?”
聞聲帝梓元此話,杵在一旁的長青不由得一愣,望向吉利神情帶了點兒奧妙,他還真覺得這個脾氣倔強又張牙舞爪的小寺人被派來也就是端端藥倒倒茶甚麼的。
北風吼怒而過,帝梓元眼底染上莫名的濕意。
待這場戰役結束,她會去見他,統統的統統她都會親手找到答案。
帝梓元醒了,決鬥前日帝梓元竟然毫無前兆的醒了。
“慢著。”
“是。”吉利倉猝回:“殿下已修書去往堯水城,向唐將軍言明戍守鄴城的是殿下本身,並令唐將軍領兵馳援。”
“努昊,說,此人退席,究竟所為何事?”鮮於煥從高坐上走下,他行到努昊麵前,麵上不怒自威,沉聲開口:“此戰事關嚴峻,本帥毫不答應出一絲忽略。努昊,瞞軍情而不報,即便將來有德王非難,本帥也可依軍法將你立斬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