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澤倏然回身,一步一步朝小山走去。
少年回身就走,季子期最跋文得的,是夏雲澤消逝在落日絕頂薄弱卻堅固的身影。
“臨兒,你皇叔他…不會返來了。”
這一年冬,北國邊疆冰雪連天,數個城池墮入冰凍之害中,朝廷運來的物質入了塞北隻能由熟諳地形的季家軍運送,季子期接到動靜時一聲不吭的領著一千將士和北堂晏出了靖安城。
小將哭喪著臉,巴巴回:“先帝,那是先帝賜給季家的免死玉牌!”
季子期快馬加鞭,抄近路自南陽門奔來,鄰近皇城亦不斷緩,守門的小將看著這匪夷所思一幕,麵色慘白,還來不及嗬叱,一塊令牌已砸到了守將臉上,小將哆顫抖嗦看清,一個寒噤,看著遠去的快馬,虛脫半跪於地。
又是半月,季子期走出雪山的動靜傳來時,已數日未曾閤眼的帝王終是長舒一口氣,熟睡了一整日。
“朕不會立皇後,她不返來就永久都不立。”
“陛下,塞雲城大捷,北蠻十萬雄師葬於城下,誅敵國五皇子元惜!”
“本日如何了?”
十今後,烽火將息,北蠻十萬雄師埋骨塞雲城,不成一世的北蠻皇子元惜身故。
季子期揮鞭疾奔,朗朗笑聲隔著夜色傳來。
巍峨城牆下,滿城百姓歡樂交讚,將長笛彆在腰間,季子期鵠立很久,牽著直喘氣的愛馬一步步走進帝都。
城下,一身白衣的北堂晏看著風塵仆仆的夏雲澤,眼底的哀傷深埋,一語不發。
帳內,低低的咳嗽聲響起,季子期看動手心處暗紅的鮮血,眼眯了起來。
輕風驟起,碑旁的畫卷被吹散,落在夏雲澤麵前。
她最愛好城南一品堂的折雲糕,到現在還曉得這件事的,世上隻要一人。
國豈可一日無君,更何況是遠赴如此傷害的雪山?
頭上受了一記爆栗,餘糧低頭,見灑了幾滴米漿出來,不由喏噎道:“張叔…”
“你來遲了。”遲了三日,而子期她…也畢竟冇有撐到這一天。
現在季家餘得的,隻要阿誰陷於漠北,存亡不知的季子期,大夏本來名正言順的皇後。
天壑城下虎帳裡,北堂晏黑著臉收回季子期手臂的銀針,怒道:“季子期,開戰前你是如何承諾我的,說好了不準上疆場,你倒好,衝得比誰都快,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季子期眉角微挑,眼底如釋重負的笑意湧出:“他到底還是按捺不住,終究來了。”
許安領命而去,夏雲澤揉著眉頭,將密信投入爐火中燃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