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瀾清領軍占據軍獻城的一年裡隻要北秦販子出入軍獻城,城中買賣的貨色服飾多以北秦民風為主。北秦兵士悍勇鹵莽,常日裡百姓未免多肇事端,也多著胡衣,以求亂世中一絲喘氣的機遇。
君玄的聲音猛地拔高,一隻手指向窗外暮色覆蓋溫馨平和的軍獻城,“為甚麼不展開眼看看他身後……這座餬口了十年的城池和親手護下的一方百姓!”
十年前連瀾清受皇命潛進大靖邊塞,卻在戈壁裡遭受沙盜擄掠,臨死之際是領著商隊路過的君玄讓侍衛救了他。君玄把奄奄一息的連瀾清帶回軍獻城君家照顧,足足花了半年才養好他的傷。
君玄到現在,看著連瀾清陌生又熟諳的眉眼,才如此逼真的感遭到――阿誰她愛了十年拜托平生的秦景是真的不在了。
“連將軍,如果你是阿誰死了的秦景,能不能奉告我,這十年風景十年恩德對他而言,究竟算甚麼?”
連瀾清心底有些奇特的奧妙感,點頭,“我曾聽聞此茶以晉南千竹葉製成,彆名君子。”
“做買賣講究個獨門獨道,生財路的奧妙被人窺了去,還如何做買賣?”君玄朝後仰了仰,下巴微揚,“我們家老頭子是個實誠人,早些年遍天下的交友救人,也不知對誰這麼誠懇,竟連家底都給說了出去。”
但此時,君玄卻著一身雲夏漢人最正統的素白晉衣,安然又無懼地立在連瀾清麵前。
“除了謝恩,我有件事一向想問將軍而不敢問,以是才比及本日。”
或許,那小我向來未曾存在過。
這一句猶若石破天驚,連瀾清輕叩在桌沿上的手猛地一動,倏然抬眼。
連瀾清彷彿墮入了迷濛中,他合在膝上的手緩緩抬起,朝君玄撥弄茶盞的手伸去。
君玄凜然的目光讓連瀾清冇法直視。
君玄聲音更輕,她昂首,看著連瀾清,一字一句,問:“不知將軍可熟諳秦景?”
她的挽袖拂過桌麵,那素白的色彩和城破以後掛滿全城遮天蔽日的白幡普通無二。
為何恰幸虧本日對他和顏悅色?這杯茶……
說她是一家蜜斯,可君家偌大的家業早已由她掌舵。喚一聲君掌櫃,又實在太陌生了。
君玄聲聲詰責,到最後,隻化成了一句。
“這一年,我無數次想過他到底是誰,到底為甚麼叛國?到現在,我都不想曉得了。”君玄立起的身子剛烈筆挺,但聲音卻止不住地細細顫抖。
第十六章
“君玄,你想曉得甚麼?秦景的身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