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蜜斯。”馬車外執鞭的青年應道,手一揮,調轉馬頭朝偏僻的小道而去。西北局勢日趨嚴峻,洛銘西放心不下帝梓元的安危,將長青遣到帝梓元身邊,他恰逢此事,跟著帝梓元入軍獻城保護她的安然。
念及此,帝梓元低聲朝外叮嚀:“長青,轉道向右。”
“來人,備馬!”君玄大跨幾步,倉促朝書房外走去,一貫沉著矜持的聲音裡劃過一抹顫抖。
桑岩落在地上隻退了一步就穩住了身影。他望了不動如山的長青一眼,神采非常丟臉。那晚攔他擒西雲煥的人輕功雖好,內功卻平平。這個保護內勁雖不如本身,可他想在半晌內活捉西雲煥也絕無能夠,想不到西雲煥身邊竟然妙手如雲!
“骸骨埋近郊,徹夜之局乃引君入甕。”
“候君,桑岩正在滿軍獻城地捉我們,我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去將軍府,還不得被他逮個正著?”快意和苑書的性子有些類似,但不比苑書內裡藏著的彎彎腸子,她樸重得很。
“中間是何人?朗朗乾坤當街行凶,莫不是欺我朗城西氏無人!”略帶薄怒的女聲自車中傳來,不怒自威。
施元朗的骸骨早已埋在城外的施家墳塚裡,書房內奧妙藏好的骨灰也是圈套,韓燁隻要呈現,斷無機遇再從隧道而出。連瀾清構造算儘,傾舉城兵力圍殺韓燁,從一開端,他佈下的就是一場毫無活路的死局。
帝梓元懶洋洋斜靠在軟枕上,一雙眼半闔半閉,車外熱烈之景對她猶若助眠的夜曲。快意偏著頭打量她,倒是滿心佩服。這麼單槍匹馬地闖進龍潭虎穴,也真虧候君本事得住性子。
帝梓元擺手,眼一眯,“無妨,我們大張旗鼓讓他轉動不得,桑岩奉皇命攔我,情急之下必會露了行跡。君叔的輕功在西北地界上無人能及,有他攔住桑岩,桑岩一時半會內回不了施府。”
桑岩生了一擊必中之心,這一刀刺來雷霆萬鈞,青年仿似被強大的殺意覆蓋,直愣著眼一動不動,桑岩唇角勾起誌在必得的笑意。
長青用內勁握住韁繩,安撫住馬兒,才穩住了馬車。車內,帝梓元在車身顛起的一瞬拿起小幾上的茶盅一口抿儘,斂住神情坐直了身子。快意滿身緊繃,抬手扶在一旁的長劍上,眉重重皺起。
是以當他的骨灰盒從城門上被送回的時候,剛纔還熱烈繁華的街道高聳的溫馨下來。擁堵紛鬨的人群自發而沉默地分開了一條道,讓這隊保護寬廣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