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貫不拘束我,此次我來軍獻城,是為了……”西雲煥微一停頓,像是有所避諱,道:“處理一件舊事,見一名故交。”
雲夏古來三分,極北蠻族,極東騫族,中原夏族。三族朝代興衰,帝邦瓜代乃常事,但三族當中傳播下來的氏族雖此消彼長,卻鮮有滅儘。到了這一代,蠻族以莫家獨大,騫族以東姓為尊,中原尊韓氏為帝、帝家為貴。但中原除了韓帝兩家,另有其他五族――漠北施家,嶺南雲家,阮東白家,晉西梅家,蜀中趙家。
她微微抬眼,終究當真朝莫天看去。莫天生了一副好邊幅,銳眼如鷹,端倪如峰,唇薄而凜冽,但西雲煥瞧他的時候,卻幾近看不到這些,落進眼底的隻要他那雙充滿野心的組綠色眸子。
聽及此,莫天心底疑竇漸消,回的卻非常冷沉:“帝梓元確切是三國異數,若非她把晉南十萬雄師調入漠北,和大靖太子韓燁東西相持,我北秦早已奪下潼關,長驅直入中原,拿下大靖了。”
莫天遺憾的聲音伴著濕冷的北風反響。西雲煥抬眼拂過印著烽火陳跡沉寂冷暗的古城城頭,瞳中的冰冷一閃而過,迴轉頭時已是風輕雲淡的附和:“公子說的不錯,若無這二人,大靖邊塞已破。但……”她略一沉頓,卻道:“即便破關,北秦要亡大靖也絕非朝夕之事,並且北秦也一定能做到。”
二十年前韓子安和帝盛天如彗星升空,威震雲夏,有此二人在,誰能撼動大靖一寸江山?
莫天沉沉盯著西雲煥,藏起了眼底的龐大。他從未想過,他想瞞儘北秦子民大臣乃至是本身的本相會被西雲煥如許毫不包涵地揭開。北秦海內,能把這統統看得這麼透辟的如何恰好是西雲煥呢?不過,也幸虧是她。看來她還還不曉得那道密旨,不然也不會率性得在這個時候遠走邊疆。
“天命啊……”似有若無的感喟從西雲煥口中逸出,她忽而問:“不知公子說的天命究竟為何?”
施元朗是如何死的?軍獻城是如何破的?麵前的這小我莫非不曉得嗎?他親手主導了這場戰役,害死了無數大靖子民,害死了安寧,竟然還敢在她麵前說出這類話!
西雲煥微微眯眼,聽著莫天漫不經心的扣問,心底道這個奸刁的天子鋪陳了半天終究問出了口。西雲煥作為西家獨一的女兒,在那道密旨下後還遠赴邊疆實在太不普通了。現在軍獻城波譎雲詭,莫天從一開端就對這個橫空出世的西雲煥抱了極大的狐疑,若不是帝梓元開闊得渾身高低找不出半點疑點,恐怕她早就被擒歸去鞠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