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帝梓元身子向前傾,再問:“那你感覺戰或和?一統或分裂?大靖究竟在哪條道上走得通?”
“臣能。”朝官席上,突有聲聲響起。
這話一出,甭說是朝臣,連八王都有些佩服江雲修的膽量了。不愧是傳言有狀元之才的人,竟能在帝梓元麵前談起三國之亂。
趙仁年紀尚輕,麵色通紅就要起家辯駁,卻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江雲修望向高台,眼神腐敗,他看向帝梓元,問:“門生聽販子所傳,本年的恩科試題乃攝政王和兩位大人共同製定,殿下,不知是否?”
朝官中坐著的新科三甲麵上暴露氣憤之色,此中尤以齊南侯季子趙仁為甚。他年不過十五,在崇文閣一眾後輩裡文采拔尖,連院正和帝燼言也對其喜愛有加,此次科考本能光榮加身,一掃世族後輩紈絝有為的濁名。那科測驗題和帝燼言所出功課類似時他也曾驚奇過,但亦想偶合罷了未放在心中,仍以平常心作答,豈料竟被捲入舞弊案,不但名譽掃地,更受人指指導點,若不是貳心中開闊,本日毫不會來這瓊華宴受辱。
見右相忍不住點頭,帝梓元似是被江雲修的答覆震得一聲不吭。謹貴妃眼底閃過笑意,聲音微抬,笑得格外慈和,“本宮不懂政事,聽著江士子的話也覺著很有事理,你果然人才拔尖,真是不負你狀元文采的名聲!這段光陰委曲你了,本日百官皆在,本宮定會在這案子上還你一個公道,隻是可惜啊,恩科已過,三甲皆已選出,本宮縱使為我們大靖惜才,怕也不能讓你早日為父母官,造福一方。”
“說得倒也透辟,確切如你所言,本王曆經戰亂,最是悔恨戰役。”
“門生江雲修,見過貴妃娘娘、太子殿下、攝政王。”江雲修半跪於地,朝高台的方向見禮。
新科三甲和江雲修就這麼如兩軍對壘普通立在石階上,一旁的瑞王和齊南侯猶在吹鬍子瞪眼,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差個做主的人出來定案情論是非,但高台上倒是悠長的沉默,沉默到謹貴妃端著瓷杯的手都生硬了起來。她抬眼朝左邊望去,帝梓元聲音已響。
齊南侯當年跟著太、祖打天下,一身犟脾氣誰都不敢惹,他最是寶貝他這個老來子,現在趙仁被冤枉,自是像個爆仗被撲滅起來。他參軍得早,又是跟著太、祖的老功臣,算起來比瑞王還要高上一輩兒,也就隻要他敢這麼對著親王吼怒了。趙仁被親爹這麼一護,眼一紅,俊臉一板,頓時硬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