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申明來意的時候，她眼都冇睜，隻輕飄飄道了一聲：“韓燁那小子讓你曉得他返來了？”

那日從施府回宮，帝梓元便連夜召工部匠人入宮，叮嚀他們在皇家墨棋上雕鏤斑紋以辨彆棋子，第二日就將這幅棋盤送了過來。太子不過在梅林呆了半個日頭，他常日在施府內所用的東西全被置換了一番，房內安排皆去棱角，易磕碰的處所全用厚厚的棉布裹住。兩位太病院太醫特地入府為太子籌辦藥膳，調度身材，本日就連太病院院正也跟著帝梓元一齊入了施府。

“不比你早上幾日，凶甚麼凶。”帝盛天把一本佛經扔到帝梓元頭上，冇好氣道。

帝盛天沉默，歎了口氣，“三年前救韓燁的是淨善。”

“孫大夫想問甚麼，但說無妨。”韓燁點頭。

孑然一身，履履獨行。

“早幾年的時候我受過一次傷，被北秦一名高人所救，他花了半年時候把我救活，醒來後我的功力散儘，眼睛也看不見了。”

涪陵山頂，帝盛天正抱著一團佛經躺在院子裡曬日頭。

帝盛天點頭，“梓元，論武力我和淨玄都在淨善之上，但論醫術，雲夏大陸上還冇有人能強過淨善。要救韓燁，除非是武力和醫術都臻至顛峰，我和淨玄有刁悍的內力，但不精通醫理，亦無體例替韓燁疏浚經脈，化解他當年受傷後阻於體內的內勁。如果妄動，反而會適得其反，讓彆性命受損。現在隻要比及淨善武至大宗師，纔會有一線但願。”

在帝家權勢如日中天、帝位懸而未決的現在，帝梓元竟不忌諱讓任何人曉得韓燁的存在，或許……她獨一在乎的是太子的不肯意。

孫院正搖點頭，朝韓燁道：“老夫可否問公子幾個題目？”

施諍言瞧見他眼底溫潤的笑意，笑著點頭：“臣向來就冇在殿動手裡贏過，這麼些年覺得有了長進，哪知陪殿下您練練手，還是被殺得片甲不留。”

“公子幾年前但是受過傷……”不等韓燁答覆，孫院正又遲疑地補了一句，“如果老夫看得不錯，應是經脈俱斷、功力散儘的重傷，此等重傷老夫亦難救，不知公子但是有境遇？”

帝梓元冇有答覆，也冇法答覆。

“我曉得，姑祖母，我不介懷他現在變成甚麼模樣，隻要他還活著……就好。”帝梓元垂下眼，唇角帶了苦澀之意，“當年我年青氣盛，一心入京顛覆韓氏，逼得安寧遠走西北，戰亡在青南城，我雖不感覺我做錯，可他父皇畢竟也是因為我才落個孤家寡人的了局。他一身內力被毀，雙眼不能視物也是當年為了在西北救下我。姑祖母，我這平生，欠他太多，他現在不肯意再見我，我竟連一句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