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拿起筆批閱奏摺,笑道:“他本身的事,他本身決定。孩子大了,由不得本王給他做主。”
“來人可留了姓名?”施崢言在裡屋換上常服,從屏風後走出,一隻手仍在係衣帶。
這日講課結束,時候尚早,帝燼言來了興趣,讓宮娥在崇陽閣上煮上溫茶,並喚人去請帝梓元賞景,哪知帝梓元出宮打獵,不在宮內。見帝燼言有些絕望,本已走到門口的韓雲折返身來,冷靜跟著帝燼言上了崇陽閣。
待他分開,帝梓元才昂首朝他背影看去,輕聲道:“這孩子,倒是和韓燁一樣心慈。”
韓雲手一頓,冇有回回身來,卻揚了揚圓滾滾的下巴,“你和攝政王不是都冇稱我一聲“太子”嗎,我現在算哪門子的儲君?”
韓燁摩挲著拍在他的肩膀上,回身欲走。
當時他安插試題時隻要趙仁和韓雲在場,現在趙仁的功課被故意人翻出,那幕後之人從那邊得知,不言而喻。韓雲隻要六歲,卻過早的墮入了宮廷爭鬥中。韓雲固然聰明,但到底幼年,他若入大理寺為證,以黃浦的心機和手腕,又豈會猜不到統統啟事從那邊起?如果在大理寺牽涉出了綺雲殿,那韓雲的遭受和當年的安寧又有何異?
帝燼言被他逗得大笑,眼底積聚的沉鬱一掃而空。
不管綺雲殿裡的那位做了甚麼或是想做甚麼,韓雲畢竟是無辜的。
“公子!”靈兆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您必然要好好的,代替我師兄好好活下去!”
淩厲內斂的“燁”字熟諳到整封信函都滾燙起來。
“事情倒也冇嚴峻到這個境地,錯的對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另有大半個月嗎?瑜安,本王信賴你能查個水落石出,不過本王以為你與其去尋覓幕後之人,不如從案子本身動手。”
帝燼言的笑容暖和澄徹,恰如三年前禦花圃裡抱著他時普通,韓雲鼻子一酸,低頭悄悄道了聲“噢”,壓下了眼底的情感。
韓雲眼底的欣喜一閃而過,小眼一彎,笑成了新月,他順溜地爬到椅子上坐好,自個兒倒了一杯舔了舔,對勁地點點頭,“我的技術是長進了。”
“教員您不在乎名聲嗎?”韓雲神情訝異。
“如果黃浦尋不到證據證明教員你的明淨如何辦?”韓雲有些焦急,他本日執意跟著帝燼言來崇陽閣,便是為了伶仃相處時將此話相告,悄悄幫他去大理寺作證,哪知帝燼言對李崇恩告禦狀之事渾不在乎。
“公子。”靈兆眼圈一紅,聲音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