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眼底帶著暖暖的希冀和愉悅的願景，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嘴角彎成了新月的弧度。

“我帝梓元八歲那年曾經喜好過青澀而懵懂的大靖太子，但我這一世，都會愛著阿誰名喚韓燁的大靖帝王。這一句，你永久都要記著。”

韓燁的眼神晶亮得嚇人，他緊緊地幾近是不放過一絲裂縫地望著帝梓元。

帝梓元披著一件烏黑的大氅，遮住了大半麵貌，隻能模糊瞧見她清麗的容顏，但隻這麼驚鴻一瞥，本日的她便帶了平時不等閒閃現的出塵貴雅。

帝梓元聽得歡暢，卻道：“那你可還記得你曾經承諾過我將來會為我做一件事？”

安樂人小，卻格外聽得懂話，頓時呼啦啦抱著金葉子笑得眯灣了眼，跌跌撞撞跑出廳堂去找管家爺爺了。

韓燁一怔，想起來是有這麼個事兒。當年在江南賑災，多虧帝梓元拿出了賬簿和名冊，才找到涉案的官員，清除了江南河道。這麼些年疇昔，在兩人驚心動魄的生離死彆裡，這件事藐小得幾近化成了灰塵，若不是帝梓元明天提起，韓燁都不記得當年曾經給帝梓元許下過這個承諾。

“但是你在雲景山上跳下去那一日，我俄然問我本身，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遇，我是會挑選阿誰一世讓人苦楚而孤寂的帝位，還是會挑選讓你活著。”

可韓燁卻在這句話落耳的刹時猛地怔住，然後不成思議地抬首朝帝梓元看去。隻這麼一眼，他眼底卻拂過難以粉飾的震驚。

“蜜斯？”苑琴怔怔看著帝梓元，忍不住喚了一聲，這才驚醒了一旁發楞的侍衛。

帝梓元以女匪賊和攝政王的身份調停朝堂疆場舔血，便也讓人健忘了她本來善於大靖最陳腐的世族，是全部王朝曾經最高貴的貴女。

韓燁倒是真的說到做到，一句“帶你看看我們的皇城”，他便牽著帝梓元的手走過了大半個都城。兩人從顯月台走到五柳街，東門走到北門，最後繞過摘星閣，停在了南門的城牆下。

“曾經是。”她的神情像是墮入了一種極其悠遠的追思中。“我八歲之前不知世事，是大靖最高貴的世族蜜斯，統統人都說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東宮太子妃、將來的國母。我討厭我的運氣一出世就被必定，卻又冇法擺脫因為出身而揹負的任務，以是我從小就違逆父親，他想讓我學的我全都不肯，反而自小跟著銘西出入虎帳，當時候我想，如果都城的天子曉得我是個不學無術的粗鄙蜜斯，是不是我就不會嫁入東宮了。很好笑，是不是，我底子不曉得皇室要娶的不是帝梓元，而是帝家的權勢和聲望，另有父親手中的兵權。直到八歲那年我被先帝召入都城，當時我才真正明白除非我死，或是帝家傾頹，不然我永久隻能是皇家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