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見莫天服軟，亦不再激憤他，她行到軟榻上坐下，轉了轉被莫天捏得已經淤血的手腕。

“能跟在連瀾清身邊，倒也不算太蠢。”韓燁拿回連洪手中的木盒，順手將內裡的夜明珠扔在地上，盒底夾層中暴露一把墨黑的匕首，他拿出來放在手中把玩，“東海玄鐵所鑄，天然不是夜明珠的重量可比。”

身後的年青人臉上奉承奉迎的神情不再，他隨便立著，伸展開佝僂寒微的身軀，立時變得頎長英挺，他撕掉臉上的人皮麵具，暴露威武的麵龐。

連洪冇有錯過李瑜麵上的驚奇，他接過盒子朝暗格裡放，忍不住對勁道：“李公子，你們大靖人在構造一術上確切有些本事，不過最後也是為彆人做嫁衣，為我們北秦所用……”

不待連洪開口，李瑜已經懂眼色地將手中捧著的木盒朝他遞來。

若為克服而高歌，是為不重亡者；若為亡者而殤，那戰役的意義又安在？

帝梓元麵色如常行到案桌前，打量牆吊頸掛著的西北輿圖。她聲音裡透出一抹不易發覺的冷凝，莫天猜疑地朝身邊的女子看去，卻不期然撞進那雙比前幾日城牆下對弈時更清冷的眸子。

宣紙上龍飛鳳舞書著數行草書，千鈞諷刺之感劈麵而來。莫天心底大怒，將手中紙張順手一捏，負手於身後，沉眼朝帝梓元看去，喝道：“西雲煥，你好大的膽量，我問你如何對待三國之戰，你竟言陛下昏庸無道，禍百姓之苦！”

帝梓元以一種極有深意又漫不經心的目光朝莫天一掃而過。

“不過既然殿下問了，雲煥亦不敢不答。”聲音傳來，微微清冷，在莫天晃神之際，帝梓元兀然回身，順手將小幾上的宣紙朝莫天扔來。

揹著身的莫天摸了摸鼻子，冇瞥見兩人的行動，破天荒地冇計算帝梓元的放肆霸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將功成萬骨枯。”帝梓元迎上莫天鋒利的眼神，回：“殿下，對雲煥而言，天下兵災就是百姓之苦。北秦雄師是馬踏西北連奪大靖數座城池不假，可殿下也不要忘了，這一年我們有多少北秦兵士亡在大靖的國土上，永久不能魂歸故裡！”

卓瑪反手將紙團扔進袖子裡，對動手中的茶朝帝梓元使了個眼色，泡茶的姿式行雲流水，一點兒看不出非常。

“把茶替西蜜斯泡好。”關著門兩口兒本身如何吵都成，但不能被旁人看了笑話。莫天特好一口帝王麵子，即便剛纔爭得麵紅耳赤差點拔刀相向，他還是擺出一副風輕雲淡兩人相處特調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