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的目光循著她端著茶杯的手,落在了帳中彆的一人身上,甫一抬眼,皆而怔住。
帳內女子聲音還未完,碧靈又是一禮,清脆的聲聲響徹在圍場以內。
“公主既已下詔,何敢不從。不過,安樂不善詩畫,苑琴,你去吧。”
任安樂雖是朝官,卻也是女子,劈麵貴女不便過來相見,擺佈才俊也不好入帳拜見,一層薄薄的紗帳硬生生阻了滿場刺探的目光。
外間鼓聲漸響,世家後輩策馬回奔的聲音鄰近,韓燁朝溫朔擺手,抬步朝外走去。
這個皇家公主,好話歹話她一人說儘,當真覺得她安樂寨可欺不成。
“殿下。”溫朔神采一變,就欲擋在太子身前。
不管如何,任安樂畢竟是朝廷三品命官。
溫朔笑言,儘是少年活力,意氣風發。
他抬首,便撞進了一雙儘是笑意的眼。
烈馬嘶鳴,千鈞一髮之際,他眯起眼,看著她緊握韁繩,停在他麵前,與他同高。
‘叮’一聲細響,苑琴收筆,將長毫置於墨硯上,朝趙銘施禮:“幼時有幸拜讀魯大師畫帖,甚為歎服,本日得世子謬讚,苑琴愧不敢當。”
世人看著麵前對峙的一幕麵麵相覷。
驕陽之下,玄衣女子氣勢如虹,眉間一抹傲氣,恍能逆天。
端這幅氣度,善於晉南的安樂寨主任安樂,便不負她響徹邊塞的赫赫申明。
“不必。”韓燁將他推開,朝集合而來的侍衛擺手,抬眼朝正火線看去。
“殿下,您怎可長彆人誌氣,我是您親身教出來的,您即便不信我,也該信您本身纔是。”
沉默之間,待世人回過神來時,苑琴已垂首立於案桌之前,她手中長毫潑墨揮灑,勾畫之景躍然紙上。
“好了,午宴快開端了,出去吧。”
太子帝姬高坐,任安樂卻安如泰山,確切不太像話。
任安樂驀地抬首,對著高台之上的韓燁,目光灼灼。
一片死寂,世人望向圍場中間昂身而立、朗聲詰責的女子,除了歎然,還是歎然。
帳內,任安樂拖著下巴,隔著薄薄白紗望向劈麵的錦帳,黑沉的瞳色看不清情感。
“哦?但是任將軍手中之畫?”韓燁挑眉。
如此之景觀之令人賞心好看,世人還來不及感慨,一綠衣宮娥已自錦帳內走出,徑直朝這邊而來。
或許,他還真該見上一見。
“哦?公主相邀……”
女子降落的聲音在大帳內驀地響起,傳至世人耳裡,竟有鏗鏘之感。
“苑書,啟帳。”
說完便叮嚀身邊侍衛領著任安樂的馬車出來,並未多言一句,還是握劍鑒戒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