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帝擺手,一眾內侍退了個潔淨,行過溫馨的慈安殿,推開小佛堂的木門,太後一身常服,手握佛珠,立在堂中,他寂靜半晌,走進,緩緩開口:“母後,已入暮秋,佛堂清冷,還是少來的好”。
任安樂點頭,“我隻是冇猜到他會讓我暫代,如此一來更好,直接將軍餉貪墨揭出來,免得費事。”
洛銘西笑聲頓住,眸色一深:“安樂,你莫不是對韓燁另有籌算?”
洛銘西挑了挑眉毛,解開披風扔在榻上,“都城亂成這個模樣,我懶得被卷出去,連右相都稱病在家,我身份敏感,天然是要躲躲。”見任安樂神情沉鬱,笑道:“不管是誰入宮行刺,倒給了我們一個好機遇,左相權勢大減,對晉南更無益。”
目睹手中密信已成灰燼,左相長舒一口氣,“陛下怕是對我已經不滿了。威定侯,建安侯現在被陛下所棄,相府若能和東宮交好,也能安定我在朝中的職位。”
洛銘西曉得一時口快,忙道:“安樂,朝堂凶惡,你現在又入了內閣,萬事謹慎。”
薄薄的盜汗自額間沁出,張福跪倒在地,昂首瞥見太後冰冷的麵龐,俄然憶起當年帝家一朝傾頹,滿門皆歿,埋下了頭。
待嘉寧帝坐下,太後歎了口氣道:“你本日纔來,想必已想好瞭如何安設帝家的丫頭。”
洛銘西自小身材便不好,一入暮秋便在洛府裡養病。
左相府向來門庭若市,近月來因軍餉貪墨一事被連累,嘉寧帝令其療養在府,門前纔算消停了些,隻是有齊妃在後宮,九皇子又進駐西北,左相餘威猶存。
張福心底一駭,退到一旁。
管家確切難以明白嘉寧帝的心機,陛下雖對太子看重,卻從未如當今普通賜與太子如此實權,連此次汲引的兵部尚書也太子身邊的屬臣趙岩。
短短十幾個字,卻讓任安樂笑了起來。
隻是這請柬鑲著金線,紙質是禦供的江南宣紙,瞧上去實在有些豪華。
“皇家孽障太多,哀家若不為你們父子倆祈福,內心頭不安生。”太後回身,坐到窗邊軟榻上,朝嘉寧帝招手,“天子,坐吧。”
“此次軍餉貪墨之事,你對建安侯府如此輕放,便是為了讓哀家不再禁止帝承恩入東宮?”
“帝盛天,你帝家女兒要嫁入東宮了,你可對勁?”太後對著佛像,聲音幽幽,俄然開口。
“此次是兩位侯爺本身犯了大錯,和老爺冇甚麼乾係,再說老爺之勢在朝中無人可比……”
洛銘西笑笑,不再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