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上幾弦,疇昔她不知彈了多少回,不管多麼繁複的折點,她都可輕鬆把握。
赫連遠見狀,本就陰沉的神采,一點點冰裂開來,而白衣男人見他如此,則是溫潤勾唇,眼底染上了笑意。
不得不說,雲紫璃人美,琴藝,也是讓人讚歎的。
此曲,初時,樂律綿長,婉轉淒婉,曲境中滿盈著濃濃的不捨與眷戀。似一對男女,愛而不得,隻能忍痛分袂,卻又心中難捨。
無瀾放下窗簾,轉頭看著她,麵色嚴厲道:“雲府這幾天因為雲紫生杖責王氏和雲紫鳳一事鬨得雞飛狗跳,世人都道雲紫生如此,滿是端王妃授意,仗了端王妃的勢……人雲亦雲,眾口鑠金,你這會兒疇昔,即便隻是去見雲紫生,傳出來又會如何?那些唯恐天下穩定的禦史眼下可都盯著雲府呢!”
若說,雲紫璃的缺點,那便是雲紫生了。
p>他的麵貌,隱於麵具之下,雖看不逼真,但雲紫璃直覺那該是一張如赫連遠般倒置眾生的麵龐。
再揚首,恰遇赫連遠遠瞭望來。見他眸色冷峻,雲紫璃憶起那日他留下的舒膚膏,對他淡淡一笑,安閒以對,部下撚撥琴絃的行動未曾有過半分停歇。
“添亂好,添亂好啊!”
雲紫璃直望入男人含笑雙眸當中,總感覺他應當曉得她和赫連遠的乾係,卻用心在赫連遠麵前,把她和無瀾送做堆,隨即摸索著問道:“公子不是都城人士?”此人絕非平淡之輩,單就從赫連遠和無瀾對他態度,便不丟臉出。
雲紫璃看了無瀾一眼,低眸:“這件事,我尚需問過紫生!”
是以,現在,聽聞無瀾所言,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嘲笑一聲,道:“隻因為他暗害了清荷?”
他不是說有關於紫生的事情要跟她說嗎?
湖中心,雖相距甚遠,但隻是一眼,卻見赫連遠瞳孔微縮。
她說的,是究竟!
雲紫璃眸華輕抬,朝著阿媚指的方向望去。
隻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該說的他還是要說。
未幾時,小廝去而複返,隻道遵循法則,最後一曲是那知名公子所點,名曰《傾城色》!
莫不是之前這身子的仆人,跟這男人有過打仗?
忽地,雲紫璃的腦海中俄然閃過初來這個天下時,常常半夜夢迴做的阿誰惡夢!夢裡,她即將墜落絕壁,有個男人,死死拽著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