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笑容穩定，手上卻加了力道，他懷裡坐著的宮人驚呼起來，“丞相――”

阿壽沉默了一下，畢竟還是點了頭。

聞人禦的欣然赴約，讓沈慕的心稍定，加上邇來他和黎喬相處更加和諧，是以麵上常有笑意，隻是獨一讓他笑不出來的，是殷修想要稱帝的事。

聞人禦笑，“我那兄長在河內拉起聯盟，要集合兵力對殷修和沈慕脫手，他們那裡能坐以待斃？我隻是感覺，聞人胥一定有如許的本事能支撐起這個聯盟，父親和祖父既然都發了話任由他，他那裡來的銀子來支撐？那裡來的魄力讓諸侯都臣服在他的名下？――這麼清楚的一個馬腳，莫非沈慕就看不出來？如何還想著要從內動手，崩潰聞人胥的火線？”

宮人惶恐失措地抱住沈慕的腿，“將軍，將軍，請將軍救救我――”

殷修一向有稱帝的野心。

沈慕沏了一杯茶，道。

這一點沈慕一向都曉得，隻是本來殷修行事還會有所顧忌，邇來卻更加肆誕。東邊聞人胥拉起來的聯盟此時正鬨得沸沸揚揚，恰好這個時候殷修起了稱帝的心機，還說動官員來請命。先前沈慕好不輕易勸下去一些了，卻不想殷修比來又想起此事來，又籌算祭天明祖。

冇有人不想功成名就，姓名載於史冊，傳奇留待先人。沈慕當然有野心，隻是現在，如許的野心，比不上他想安生過日子的表情。

“嗬。”聞人禦笑，“我冇有那麼蠢，跑到秣陽去。既然沈慕要找我，那天然是他來就我。”

聞人禦捏著信紙，挑了挑眉，“沈慕？”

他低頭飲茶，看著阿誰宮人被拖了下去，麵上並冇有半分動容。

“不不不，嫡庶之彆古來有之，如果家屬行事，那裡輪獲得聞人胥？何況沈慕在信中說的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東西，我有些獵奇到底是甚麼？”

隻是淡淡地拋出了一個名字。

殷修頓了一下，“你扯上她做甚麼？”

阿壽點頭應諾，“不曉得沈慕打的是甚麼主張，如何信送到公子這裡來？”

沈慕道：“聶姿姿身份有鬼，她的話，你不成全信。”

“總之比來無聊，出去逛逛也不是甚麼好事。”

它從秣陽規格弘大的宮牆之上掠過，飛過揚水，飛過絕澗，飛過泥土肥饒的河內，而後穩穩地落在徐州的空中上。

沈慕拂開了她的手。

他抓了兩把穀物，餵給信鴿，摸了摸它的腦袋，而後向內院走去。

“你常日隨心所欲，隻熱中於兵戈，甚麼時候卻將這些事情都體味了個清楚？聞人胥和睿王的比賽，你說是冇有人提點本身想出來的，我卻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