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眠的眼眶又紅了一圈。蓄在眼睛裡的眼淚終究掉了出來。
程涼暮如何能死啊?普通的情節不該該是他打下程家這片江山然後拿著枷鎖來鎖住她然後她寧死不平跟他相愛相殺嗎?
她安靜地想,如果程涼暮都死了,那她活著彷彿真的冇甚麼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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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涼暮溫馨地看了她一陣,抬起手指,悄悄地撫摩她的頭髮,慘白的俊顏中透著股淡淡的和順,另有模糊的如願以償。
眸底幽沉的閃過暗芒,程涼暮抬起眼皮,如願瞥見他床邊一個小小的腦袋。
最後一次分開,最後一次和好。
慕眠坐在病院的長椅上,怠倦地抬起手,手肘擋住眼睛。
她如何這麼難受啊。
男人俊容一如往昔,就算穿戴病號服也掩不住矜貴溫淡的誘人味兒,唇角微小地勾著,程涼暮半闔著眼睛看著她,降落又寵溺地出聲,帶著點兒無法,”寶貝兒,你彆哭。“
程涼暮展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很暗淡,隻要牆頭一盞暗淡的壁燈。
固然人還很衰弱,程涼暮仍然淡淡地想,此次應當是最後一次了。
比擬第一次,她竟然安靜了很多。
幼時喪母,不到二十歲父親就變成了植物人,而她獨一喜好過的男人,在短短兩個月以後,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她麵前。
這是深切印在她骨肉裡的男人。不管他和她有冇有在一起,她都但願他好好的。起碼活著。
畢竟他本身身上的傷他本身清楚。中了槍彈又挨刀,差未幾命懸一線。
大抵是早晨的時候了,他也不曉得本身睡了多久,但腦筋有些昏沉,應當是睡了好久。
站在手術室的門口,慕眠就這麼看動手術燈。
紅色的手術燈,久久未熄。
程涼暮,我恨我愛你啊。
她的麵龐近在天涯,麵色有些慘白怠倦,雙眉微蹙,睡顏並不平穩。
手上的血蹭在了她白淨的臉頰上,她眼眶泛紅,眼尾又幽深,被壓在最底下的情感漸漸地溢位來。
抬起眼皮就撞進男人和順又衰弱的眉眼,藉著床頭的微小光芒,男人的視野落在她的身上,從未有過的慘白和衰弱。
南緋有左祈深照顧,徐臻會安康生長,她已經落空了父母,如果程涼暮都不在這個天下上,那這世上的東西,對她來講真的冇有甚麼吸引力了。
醒來就好。
我本來覺得我們折騰這麼久,愛情全都被磨光了。
慕眠本來睡得就不深。
有甚麼意義啊。
冇想到你渾身是血的倒在我麵前,我又驚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