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張之洞？唐子然？想著朝廷的竄改，卞寶第的心底卻又冇了底。如果他日朝廷重定天下，會不會究查當年的“八督議政”之責？這朝廷雖說是滿洲人的朝廷，可於老百姓的眼裡，畢竟是朝廷，想到這，卞寶第又想到客歲在福州城中士子張貼的文章。

任何事情都無益弊兩麵，正如這破北洋之勢普通，成了，或可破北洋當前如日中天之勢，可另一方麵，卻又能夠倒置張香帥好不輕易籠起的幾方合作土崩崩潰。

瞧著身邊恭立著宗子，哎……想到本身的幾個兒子。無一人能擔當家業，卞寶第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沉重起來，將來，將來如何辦？

疇昔，這總督也好、巡撫也罷，都不過是朝廷的官兒，人死如燈滅，於朝廷來講不過就是下旨嘉獎一番死者的功勞，於處所上而言，不過就是走馬的官兒再換上一名。可那畢竟是疇昔，現在“九督議政”之下，天下之權儘歸九督，至於那朝廷早都成了一個安排。如若總督大人病故，那會是何人接任總督？

冷靜的於心底深思著的時候，馬車剛好駛過閩浙總督府，瞧著總督府門外的穿戴新式軍衣，乃至就連那辮子都剪短至脖頸的新軍，王闓運的雙目微微一斂，對身邊的門徒叮嚀道。

“如果能再給我兩年的時候……”

坐在馬車上，瞧著車外福州的熱烈，王闓運又把話峰一轉。

明天，剛一起床卞寶第便忽覺精力很好，他叫家人拿幾張報紙給他看看。作為其宗子的卞緒昌便找出幾張送了過來，如果說推行新政以後，甚麼最是新奇，怕就是這一張張訊息紙了。新政消弭了報禁，任民辦報，且不說他地，單就是福州城便有多達十餘份報紙，不過現在卻已經到閉四五家了。

可現在呢？

雖是自主可卻又因官府鼓勵，使得福州城外出現了一片西式廠房，在新政推行以來從南洋返來的華商紛繁於福州、廈門等地創辦工廠，恰是這些大小不一的廠房和諸如機器米廠、繅絲廠等工廠使得福建顯出了幾分勃勃朝氣。

如此這般一想，卞寶第反倒是悔怨起本身當初的兩端下注了，如果冇有兩端下注，現在這局麵又豈會如此，不管是將閩浙交予張之洞或李鴻章，對於他們兩來講，都是極大的助力，乃至這將決定天下將來的歸屬，到當時，其又豈會虐待作為其親家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