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黃暗淡，有力地灑在世人頭頂，好似隨時都會被這沉重氛圍給毀滅。電扇嘎吱嘎吱地在天花板上徒勞轉動，扇葉捲起的熱風，涓滴遣散不了世人額頭那精密如麻、不竭沁出的汗珠。

“張森，這兒！”隊長大手高低垂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緊接著把一遝厚厚的質料重重地拍到他懷裡，揚起一小股紙張翻動的氣流，“從速把懷疑人模樣記熟，全警隊頓時要挨個考覈，毫不能出岔子！這案子存眷度太高，上頭盯得緊，百姓盼著破案，咱一絲一毫都草率不得！”

隊長筆挺地站在投影儀前，身姿如鬆，目光卻如鋒利長刀，緩緩掃過台下每一張緊繃的臉龐：“挨個來，指認懷疑人，錯一個字兒都不可！這是死號令，誰如果掉鏈子，本身衡量結果！”隊員們順次起家，身姿矗立，胸膛高挺，聲音仿若洪鐘，果斷有力，每個細節描述都像精準射出的槍彈，直擊關鍵。

張森內心一沉，不消深思就明白，指定是因為白日那樁震驚全城的命案。他抬手狠狠揉著太陽穴，腦海刹時被案發明場畫麵充滿：鑒戒線如混亂蟒蛇纏作一團，空中血跡在驕陽炙烤下凝成暗沉褐塊，披收回刺鼻腥味；圍觀大眾滿臉惶恐，有婦人拿帕子捂著臉嚶嚶抽泣，有孩童躲在大人身後，怯生生偷瞄，小手把衣角攥出深深褶皺。此案一出，全部分局仿若被撲滅的火藥桶，刹時進入一級戰備，凶手一日不就逮，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寧，街頭巷尾滿盈著嚴峻壓抑氣味，平常熙熙攘攘的市場現在也門可羅雀，隻剩熱浪孤傲翻湧。

張森下認識接住，紙張摩挲的沙沙聲在耳邊短促響起，他微微低頭，目光刹時聚焦在手中質料的照片上。映入視線的是懷疑人那雙仿若寒潭般冷酷又透著絲絲狠厲的眼睛，幽深得看不見底，彷彿藏著無儘的陰霾；高挺鼻梁下，嘴唇緊緊抿成一條倔強又刻毒的直線，仿若一道緊閉的城門，將統統情感死死鎖住；臉頰上那道狹長疤痕奪目得刺目，像是被惡魔之爪狠狠撓過，又像一條蜿蜒冬眠的蜈蚣，披髮著猙獰氣味，讓人不寒而栗。

輪到張森，他仿若彈簧般“嗖”地站直身子，桌椅被這迅猛行動帶得今後挪了幾分，收回刺耳聲響。字句從他齒間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迸出：“懷疑人男性，春秋在三十五六歲高低，三角眼，眼角微微下耷，眼神陰鷙仿若惡狼，透著一股狠勁兒；鼻梁高直但有輕微駝峰，顯得格外高聳；左臉頰一道長約四厘米斜向疤痕，色彩暗沉，邊沿不法則……”一番話說罷，隊長微微點頭，緊繃的嘴角不易發覺地鬆動了一絲，投來讚成目光。張森這才悄悄鬆了口氣，緩緩坐回原位，後背早已被汗水滲入，警服緊緊貼在背上，勾畫出一片深色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