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他大口喘著粗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轉頭敏捷把助手拉到身邊,雙手緊緊攥住助手的肩膀,靠近低語:“快聯絡他家裡其他親人,媳婦、兄弟姐妹都行,讓他們從速來現場穩住情感,記著,語氣要暖和,彆再把人嚇著了。再細查他手頭資金流水,看看錢到底卡哪兒了,一分一毫都彆放過,這關乎大夥的生存、關乎好幾個家庭的安穩呢,務必快、準、全!”助手連連點頭,額頭上早已沁出精密的汗珠,手忙腳亂地取脫手機,手指因為嚴峻微微顫抖,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小聲嘟囔:“老天爺保佑,千萬彆出事兒啊。”
小夥子被這排山倒海般的氣勢一壓,脖子刹時縮了歸去,臉漲得紫紅紫紅的,像熟透了結賣不出去的茄子,雙腳打著顫抖,乖乖退回人群裡,大氣都不敢出,腦袋埋得低低的,恐怕再招惹到司令的肝火。司令就如許穩穩拿捏著現場的節拍,喧鬨的現場凡是他目光掃過之處,好似被施了定身咒,立馬就溫馨了幾分,世人噤若寒蟬。
賣力雲梯操縱的小劉,額頭汗珠簌簌滾落,有幾滴迷了眼,他眯著眼抬頭盯著雲梯上升的角度,嘴裡不斷唸叨:“千萬穩住,彆打動啊,可彆出不測。”手上謹慎翼翼地操控著按鈕,那專注勁兒,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恐怕出一絲不對。陽光刺目得短長,他皺了皺眉頭,抬手隨便抹了把汗,那隻手還在微微顫抖,可目光還是舒展雲梯,眼神裡透著視死如歸的斷交,彷彿雲梯上承載的就是他的全數身家性命。
恰是三伏天裡最熱的時候,太陽鉚足了勁兒炙烤著大地,滾燙的氛圍裡滿盈著煩躁的氣味,社區裡那棟灰撲撲、外牆有些班駁的住民樓下,現在卻變態地人頭攢動,喧鬨聲似要把這暑氣都給震散了。人群密匝匝地圍成一圈,將本就不寬廣的樓前空位圍堵得水泄不通,遠瞭望去,就像一窩亂了陣腳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