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一邊應著，一邊笑著送了秋菊出去，兩人自是少不了交換酬酢幾句，隻是柳香的言語中模糊帶著幾分疏離。

顧媽媽也是感慨：“說的是啊，那日秋菊來跟我說，我還不信，可本日再看，因著房門落鑰後擅自出入的事兒，二奶奶打了攆了多少丫環婆子，日日往二奶奶那邊討情的人跪斷了腿，我們這位二奶奶都冇正眼瞧過，闔府裡卻獨獨給了三女人這個麵子。”

林芷萱也不知睡了多久，便聞聲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接著又是翻盆倒櫃的聲音，耳邊一陣吵罵，林芷萱朦昏黃朧的展開眼，便瞥見一個年過四十的老婆子正一巴掌扇在了秋菊臉上，她力量極大，扇得秋菊一個趔趄，冬梅眼疾手快去扶她，卻底子扶不住，跟著一起跌倒在地上的碎瓷片上，秋菊的血染紅了衣裳，冬梅的手上也頓時冒出血來。

秋菊定住腳，不解地轉頭看她，林芷萱道：“娘畢竟是要返來的，還是要想個悠長的體例才行。”

劉婆子已經濾好了藥，端起了碗：“這我哪曉得？不過怕是等太太們返來，就有動靜了。我先走了。”

林芷萱現在隻盼著娘和大太太能從速返來，彆做那些驅鬼的法事，她再不想讓人看出分歧，再不想讓人感覺她是說了胡話，她再不想吃那些安神的藥，更不想讓人當作是鬼纏了身，貼甚麼符咒，做甚麼法事。她是真的驚駭，驚駭本身還甚麼都冇來得及做，便會一夢歸去，落空這重活的機遇。以是逼迫本身醒著，即便是有一陣子的恍忽打盹，她都恨不得掐本身一下，從速醒過來。

在廚房裡給林若萱煎藥的劉婆子也是偷著閒跟顧媽媽道：“這三女人一摔，倒還真跟變了小我兒似的。”

顧媽媽應著，內心卻犯嘀咕，二女人剛摔傷了太太的心頭肉，就被太太嫁了出去，想來也是嫁不到甚麼好去處了，便也忍不住看著那邊的院子歎一聲：“也是個不幸見的。”

顧媽媽笑著道：“如何著，讓你得了便宜，你卻整天家在我這裡愁眉苦臉了起來了，冇捱上二奶奶的板子，你還不得勁是如何的？”

劉婆子見藥熬得差未幾了，自顧取了紗布來倒藥、濾藥渣，一邊諷刺地笑道：“我們屋裡阿誰就是個不頂用的，我可悄悄奉告你，兩邊兒太太去廟裡這幾天，已經商討著給二女人說了戶人家了，返來就得籌辦著嫁出去了。”

顧媽媽也是擰了眉頭：“那你可曉得是要嫁給哪家的爺？”

自從那夜做了那樣一個惡夢，林芷萱很有些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的意味，現現在她每夜隻叫秋菊守夜，也是盼著能和她多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