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得趕回城裡去上朝了,你早些安息。”
“彆怕,是我。”
這二房的親信也就罷了,覃晴但是不想叫“閒雜人等”前後閒逛,便早已拿了銀錢辦理,將不想見著的人發配地遠遠的,近身的人還是隻要淺春淺夏。
覃晴悄悄攥緊了手心,心中屈辱萬分,她鬥不過言朔,也不敢和他鬥,就如她上一世他殺而亡卻恨不起他,不敢恨他。
夏季的天溫熱睏乏,覃晴最是受不了的,又是大朝晨就從寧國公府折騰出來,連午覺也冇歇,到了此時自是感覺睏乏了,便叫淺春淺夏服侍著洗漱早早躺倒了床上,又坐在床上藉著燈看了一會子書,便熄了燈躺下寢息。
覃晴將書一攏,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扶著淺夏坐起家來,繞過那蜀斑斕鳳穿牡丹的四屏楠木折屏,隻見這本因樸實簡練的禪房中已是半分瞧不出梵刹的貧寒禪意來,團花栽絨地毯上是清一色的酸枝木傢俱,高腳花幾、繡墩、八角嵌螺鈿的桌子,另有一張鑲銅鏡的打扮台與掛了素色紗帳的黃花梨月洞架子床模糊綽綽在水晶珠簾背麵。
言朔回過身來,眸光在覃晴紅潤的臉上掠過,“不過這明顯是你躲開寧國公府的由頭。”
覃晴偷眼看了一眼言朔的背影,這才瞥見那人竟是身穿戴朝服來的。
覃晴聞言,不由的想起言朔的出身來,言朔的母妃早亡,所以是叫皇後養在膝下,皇後很晚才育了一對龍鳳胎,但太子身材孱羸,是以皇後對於宮中的那些皇子可謂謹防死守,這後宮中的爭奪陰私關乎一國正統,想想言朔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那裡去,不然也不消裝得醉心琴棋書畫的模樣隻爭才名,不爭功名。
言朔的嗓音雖是淡淡,卻掩不住此中糾結,覃晴偷偷抬眼瞧了一眼言朔,隻見他生得清俊溫文的麵龐上是一種少見的悵惘與黯然,冇有平時裝模作樣的君子翩翩不動如山,上一世覃晴與他相處三年,曉得甚麼是他實在的模樣。
“該當差未幾了。”淺夏回道,“晚膳也已經備好了。”
“阿晴,”言朔在桌邊坐下,抬眸看著劈麵牆上的玉石掛屏,道:“本王前幾日出京去了,你可知本王去做甚麼了?”
言朔的唇角不由淺淺勾了勾,抬手拍了拍早已放在桌上的一盒點心上,“你向來吃不慣那些齋菜,這是本王路過雲州回京時給你帶的糕點,是你之前最喜好的阿誰糕點徒弟的技術,吃些墊墊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