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惑道:“是你……你是雞嗎?你鬼叫乾啥?”
我看看四周地形,東麵本來是一片樹林,也不知被誰伐了,現在隻剩是一棵高大的柏樹孤傲單立在那邊,非常蹊蹺。按老空的意義,那麼這棵樹就代表了一柱擎天。西麵本來是家搬家的化工廠,圍牆卻被人推倒了,看看磚頭的印跡應當是推倒不久。工廠的兩根菸囪跟那株柏樹遙相照應,就是雙鬼打門。
空先生說:“看來你們宋家真的是想跳出圈子了?連這些你老爸也冇教你?你看東麵一柱擎天,西麵是雙鬼打門,兩邊山勢泰山壓頂,構成了虎口凶煞。到底是甚麼局現在還不好講,總歸是不懷美意!不過明天既然來了這裡,就不怕甚麼牛鬼蛇神,開挖!”
那農婦跟在最後,雙手夾在上衣口袋裡,顫抖著說道:“大師,俺不去成不?您幫我直接辦了得了,俺給你加200?”空先生還冇答話,俄然四周傳來一陣陰沉的叫聲。
這類看香斷事的工夫,在嶗派裡稱為出馬香。凡是的做法是在祖師爺像前開壇,齋戒換衣後於辰時點上三根香,香是特製的榆皮香,香灰不會燒斷,燃到絕頂處香灰掉下來,憑香灰的形狀便能夠斷休咎。看香是一門學問,功力精深的法師能憑一炷香就通鬼神,但多數時候隻是一些所謂的神漢招搖撞騙。
我們立即就停了步,凝神靜聽。這應當是一種植物的叫聲,“歧歧,歧歧”的,就像是甚麼家禽被按住了待宰殺時候的憋氣聲。聲音的來源很難辯白,一會象是從左邊,一會又像是在前麵。我看了看情勢,前麵是渣滓場,左邊是油菜地。植物都有庇護色,這黑漆抹烏的跑個甚麼野獸的出來看也看不見,但是萬分凶惡。我大著膽量問:“這聲音這麼怪,像雞叫似的,甚麼處地點叫?”卻聽中間的黑蠻牙齒打著顫抖,“是我……是我。”
我驚道:“甚麼局?”
黑蠻很無辜地擺了擺手,把手指著地下:“不是我,是我……腳下。”
農婦“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是我老公,是我老公!顯靈了呀,死鬼呀,你曉得我們一向在找你是不是呀,以是就告訴我打你的號碼。死鬼呀,你死得好慘呀!”這反應一如既往的假。我真想跟她說你不哭也冇甚麼,法律也冇規定死了老公必須哭呀。
空先生不知甚麼時候已經跪在地上,雙手托著阿誰十番鑼,他的腦袋往下耷拉著卻又冇掉下去,就彷彿有甚麼東西支撐著一樣。我靠近了細心一看,本來他嘴裡還咬著一根香,香的另一頭插進十番鑼的菸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