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手撐著行昭,語氣沉穩,“連日連夜趕了五天的路程,鐵打的人都經不住,讓膳房每個營帳熬幾大鍋雞湯再下蕎麥麪給將士們送疇昔,吃好喝好以後就攢足勁兒地睡覺,誰也不準把眼睛展開。守城門的八千禁衛也先去歇著,順真門外有平西侯帶兵鎮守,標兵先去驪山刺探動靜,等陳顯的動靜傳過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行昭哭得泣不成聲,淚眼昏黃中伸手去摸六皇子那張臉,哭著哭著又笑了,“哥哥在哄你耍…醜死了…等歸去就給我剃了…”
這兩口兒,這都在說些甚麼啊!
“這些人手臨時駐紮順真門內,離內宮遠一些就好,非常時行非常事,軍隊臨時駐紮外宮也並無不當。”
“吳統領。”
“那戰馬呢?”
六皇子下認識地去捋絡腮鬍,被行昭一瞪,手抬到一半極其天然地去端茶盅,“吳統領與蔡沛不睦已久,如無內應,載著我與陳放之的商船底子冇法順利出海,我更冇有體例在百米以外就被撈出水。商船出海以後,大哥在分開江南時留下的那一萬兵馬充作海寇占有於江浙外島上,他們在河口策應的我。那一萬兵馬本是留作我保命所用,可接到阿嫵來信以後,便敏捷竄改了運營,從保命到打擊。”
兩口兒來不及多說話,腳步倉猝一起往鳳儀殿去,六皇子將這一起的路程不鹹不淡地歸納結束,“…落水前夕,蔡沛深夜拜訪邀我與陳放之一道去巡查河堤,我嘴上承諾,暗裡便讓杜原默去河口處送信,河堤在錢塘之上,如蔡沛要炮製舊事讓我落水,那我便稱了他的情意,死拽住陳放之,口上憋氣逆流下去,在百米以外便已安排人手策應,我未往陸上去,與陳放之一起藏在已備好的商船下艙,出河口至外海,再換大船。”
可六皇子和行景帶的是兩萬兵馬啊!
六皇子癱在暖榻上,連臉都不想紅了。
說完就要回東邊兒,“…行了行了,快去洗把臉舒哥兒怕是要醒了,你們甭掛記舒哥兒那頭…”
六皇子趕緊伸手去扶,朗聲笑道:“我的鬍子擋住臉了,長兄不準我剪,說你喜好…”
目標太大,細心惹人眼目!
行昭伸手握了握長兄的大掌,輕點了點頭。
“慎從不做無用之事。”
將拐太長廊,便聞聲隔窗裡有女人悶聲悶氣的輕語昵言,行昭撩開簾子,果不其然瞥見淑妃坐在方皇後下首,兩隻眼眶紅紅的,一見行昭出去便火急地探身往行昭身後看,老六的身影一入視線,淑妃“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你這孩子如何就這麼不讓人費心!明顯自個兒留著背工不能給彆人講,還不能給自家媳婦講了嗎?害人窮擔憂!昨兒個阿嫵把舒哥兒送過來,我就急得不得了,半夜實在坐不住一探聽才曉得阿嫵上城牆了,如果你一返來阿嫵又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