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有人跟他提過一嘴誰誰尋親來著。他隨便聽聽，聽完就忘。壓根冇往內心去。

“討公道。”莫管事聲音沉沉，略帶哽咽，“為榮國公府三百多條性命，討一個公道。”

迎春正巧稍稍轉頭回望，與馮愈視野相觸，忙不迭避開。馮老太太的目光在他二人臉上溜個來回，話鋒一轉，“如此說來，景華真人跟於相公友情匪淺。”

馮老太太訥訥應是。

馮愈深吸口氣，抬腿快步走向壽春堂。

落日西下，馮愈拖著怠倦的身子下了馬車。背動手徐行走向壽春堂。忽而聽到下人竊保私語。

馮愈頓住腳步，側耳諦聽。

抱怨的聲音順著珠簾傳入馮愈耳中。他不耐煩的重重呼口氣，撩簾走出來，“就算他不說，您也不能把東西原樣送到棠梨院。”

莫管事神情寂然，“首惡雖已伏法，可他的子孫在南直隸餬口無憂。榮國公府僅存的一點血脈，卻要冒名頂替才得以回返帝京。女人說，這公道並非公道，而是徹頭徹尾的不公。”

“多謝於相公美意。”莫管事麵帶歉意，“女人不肯嫁人。”

莫管事躬身答道：“好。真人統統都好。”

馮愈不肯馮老太太提及舊事。馮老太太見機的冇有持續說，而是點著頭道：“罷了。給她就是了。恰好琪姐兒禁足，她纏磨好久想要那套頭麵。我一向冇鬆口。乾脆給了珠姐兒便罷，免得她惦記。”

“不嫁人如何行？”於相公手撚髯毛，連連點頭，“相夫教子，恪守婦道。方能安撫先人亡魂。你歸去你家女人說，安然是福。循分守己過完此生便罷。其他的，不要肖想。”

馮老太太一聽就急了，“那套頭麵還是你伯母……”

誰能想到聳峙百年不倒的榮國公府會在一夕顛覆。

於相公深吸口氣，定放心神，“她……意欲何為？”

“恰是。”莫管事點頭，“現現在，我們女人是馮侍郎府的大女人，馮明珠。”

於相公揉揉太陽穴。他如何把這茬兒給忘了。

聞言，馮愈內心愈發不痛快，“您今後不要再敲打韓氏或是珠姐兒了。特彆是珠姐兒。”

於相公隱在袍袖下的手緊緊攥成拳。皇上成心興建瑤台。他帶領一班老臣子執意禁止。上朝就是吵吵吵，奏對也是吵吵吵。回到家裡絞儘腦汁的揣摩如何吵吵吵。

馮老太太向來貪熱烈。先前韓氏在小佛堂誦經，馮府鮮少辦宴。馮愈所言正中馮老太太下懷，連連點著頭道：“明兒我跟韓氏說。”

“小人不知女人想要如何的公道。”莫管事站起家，“女人說，多謝您救她性命。今後有機遇，女人必然結草銜環，戴德報德。至於馮家，女人不期望您脫手襄助，隻求您不聞不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