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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管事將烤好的鹿肝、對蝦另有羊肉串擺到桌上，從速出去端第二盤。伴當丟完錦杌，彷彿整小我活過來了似的，話多了，笑容也多了。

莫長隨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

真愁人。

朱賢弟如果個女孩子，上門提親的媒婆不得從帝京排到邊城去？

明珠絕望的“哦”了聲，一小我悶悶吃著梨，“挺甜的呢。你不愛吃真是冇口福。”

伴當接過漆器盒，回給莫管事三片滋滋冒油的羊肉片。

裴晏的視野落在朱賢弟白淨纖長而又非常矯捷的手指上。

伴當打動極了。

“倒也不是冇有能夠。”明珠垂眸考慮半晌，“以英國公府的本領，弄死個接生婆，並且毀屍滅跡，的確易如反掌。”

“喝點荔枝飲。”莫管事把飲子遞給伴當，伴當回給他一隻烤好的對蝦。

“你有福就行了。”裴晏唇角微微揚起，看著明珠吃梨。

莫管事來回三趟，總算把吃的喝的都端上去了。跟伴當坐在靠近船艙的小杌子上，兩人守著碳爐，吹著涼涼的輕風，爐子上架著鐵網，網上平攤幾片手切羊肉，被底下的炭火一烘，滋滋冒油。

他纔不要跟朱賢弟分梨。

今兒早晨丟完錦杌，才感覺又活了。

不知為何，裴晏感覺燈火光輝之下的朱賢弟顯得格外和順。特彆他那濃黑的長睫，像是一雙小小的翅膀。

倒也是。明珠將削好皮的梨子切成小塊，又拿來兩支小銀叉，叉起一塊水潤的梨子遞給裴晏，“吃吧。”

好煩！

“誒？這我的。”明珠一指裴晏手邊，“那纔是你的。”

手捧托盤的莫管事方纔好走出去，聽了這話，暗自點頭。術業有專攻嘛。女人專攻攪和。她認第二，冇人敢認第一。裴世子冇想到也是普通的。

“像我們這類經常在外邊跑腿的，身上最好備點藥膏藥丸藥油甚麼的。”莫管事從袖袋裡取出一枚精美的漆器盒，遞給伴當，“你如果覺著不好受，就蘸點這個抹在人中。”

此人又呆又虎。明珠含笑瞪他一眼，“我說，鄭家的下人應當還在。不如就從下人動手。”

朱賢弟吃東西的時候特彆敬愛，嘴唇水潤潤，粉瑩瑩的雙頰跟著咀嚼悄悄鼓勵。像是個梳髮髻穿道袍，手捧鬆果的小鬆鼠。裴晏彎起的唇角又往上翹了翹，“鄭氏的陪嫁丫環和嬤嬤還在英國公府。深宅大院，等閒打仗不到。除非……”

伴當絮絮說著，莫管事悄悄聽著。裴世子真當朱小公子是朋友。可朱小公子底子不是公子。倘若今後為了脫身，朱小公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