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許文娟在賀荀懷中換了一個姿式，稍稍有了點睡意，“皓兒貪玩，讀書也像我，今後怕是難撐起一番任務。你是曉得的，我從不求他有多大本領，這輩子能安然長大就行。”

馬車出了王宮，再看九夷山川，比來時多了幾分娟秀纏綿，如何也看不敷。

賀皓一臉當真地看著母親，“那我們說好了哦，您要快些返來，不然孩兒會想您的。”

此生來此一趟，倒也榮幸。

“賀荀，當年我嫁給你時，你開初是不肯的吧？”許文娟俄然問。

這話問完，室內溫馨了好一會兒。

“你說得對，不過你冇在，我怕是也冇心機做那些。”賀荀苦澀道，“我在九夷等你返來，等你返來後，你再來監督我吧。”

賀荀喉結一滾，不曉得說甚麼好，“就不能不去嗎？”

但小孩兒固執，必然要問個歸期。

賀荀喉嚨一哽，這話聽著像是交代後事，不是個好兆頭。但他們都心知肚明。他攔不住，也不能攔。如果真把人拘束在九夷，人也就廢了。

北上臨山的前一晚，許文娟一夜未睡。

這一覺，許文娟睡到了天亮。

有很多話想說，又不想說。

臨行前，她看著飛奔來的兒子，心中不捨，抱著好久，隻說出趟遠門。

此去臨山，有去無回，許文娟心中清楚。

“你又睡不著？”賀荀問。

許文娟看著胖乎乎的兒子，柔聲道，“此去山高路遠，娘也不知何日纔會返來。皓兒在家中乖乖讀書，指不定等你背完《千字文》的時候，就會返來了呢。”

許文娟再次抱住兒子，眷戀不捨地鬆開後，才一步三轉頭地上了馬車。

“那會京都裡都傳我彪悍，擺佈都嫁不出去，還被退過親，最後嫁給了你，我也冇想到。”許文娟微微抬頭，藉著月光，看到賀荀的胡茬，“賀荀，你該刮鬍子了。這段日子是我忽視了，冇能體貼到你，今後我冇在你身邊，你可不能再如許。”

她這平生，得了很多，也欠了很多。但之前欠下的，也都還了，現在隻剩下一個臨山需求她去體味。還一個就是，尚且年幼的兒子。

“你記錯了，如果不肯，又如何會娶呢。”賀荀含笑道。

不知過了多久，天還冇亮，許文娟卻更加復甦。

“這個你放心，皓兒是九夷世子，有群臣幫助，此生都會好的。”賀荀道。

如何能不去呢？許文娟問本身。她曾給本身找了諸多來由，可冇一個能壓服本身。

她坐起來時，身邊的賀荀也跟著坐起來了。

許文娟信賴賀荀會對兒子好，可有些話即便心機曉得，也想不斷地說。像是在安撫本身一樣，又像是在安撫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