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正道:“小老兒不曉得甚麼事理不事理,就是活的久了,見的也就多了。下邊亂不怕,就怕上頭亂。”說到最後,帶了幾分擔憂。
李遠行事又同他胞兄差未幾,油滑周道,倒也算是討喜。
同村本家,流民真的進村,他們這些族人也要跟著遭殃。
“哎!就是進村強搶,那趙員外也是遠近聞名的善人,就是之前一時善心給兩個行乞的流民兩碗穀子,這才招了賊,糧食都被搶光,還死傷了好幾口人。”
至於新中華建國,那也不過是新階層乾掉了舊階層,還是士紳之間的爭鬥。
“……”
霍寶等人一時都無語。
老村正親身將三人送到麥場。
“……”
那少年先是一怔,隨前麵上透出幾用心虛來,避到中間人身後。
朱八八是獨一的例外,這是因抵抗外族的原因。
停著一輛騾車,一其中年男人站在車邊。
霍寶聲音有些暗啞:“傳聞淮南鬨白狗子,這些搶糧的人莫不是白狗子?”
暮色四合,男人焦急趕路,趕了騾車倉促忙走了。
這男人口中的“四叔”,就是老村正方纔提過的張老爺,周遭幾個村莊最大的地主,也是男人的族叔。
從上到下,都是冒死斂財,何嘗不是士人階層已經看出這王朝末相,冇有前程了。
“小爺,求求您發發善心,買下大蓮這丫頭吧!”男人一邊叩首,一邊說道。
老村正看看天氣,看看麵前半子:“這是有事兒?咋這時候來了?”
固然冇籌算搶糧,可也不算曲解吧。
自古以來,藉著神佛造反這些人,可不都是發春秋大夢,最後一場空。
霍寶沉默。
“樹大招風,再謹慎也是該當的。”老村正沉吟著說道:“歸根到底,還是糧食惹的禍。張老爺家地多,糧食就多,流民冇吃的可不是奔著糧食去了。”
“爹,是四叔打發我來……四叔傳聞有很多人來了這邊,不放心哩……”那男人誠懇道。
那男人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二十裡外的趙員外被流民搶了,四叔也怕了。”
薛孝看在眼中,將荷包上的手又放下。
曲解他們是“強盜”?擔憂搶糧?
幾代“兒天子”的非命,滅亡了文武百官對皇權的畏敬之心。
“宋老三,你這是何為哩?”老村正見霍寶不喜,上前嗬叱道。
老村正清算了家中兩間最潔淨的屋子,讓三人住下。
這男人看著眼熟,不是旁人,恰是明天坐在地上嚎哭阿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