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是跟我在的時候一樣,到處充滿了牲口味。角落裡整齊地堆放著糧草,古井中間還放著個木桶,水缸裡的水已經補給完了,寥寥無幾的幾匹馬,彷彿剛被餵過糧草顯得精力抖擻,相互舔弄身上的鬤毛。我如有所思地看著,失神。
此時的明心師兄身著下級弟子的僧袍,手持佛珠立在那邊,眼瞳是一如既往地澄徹空明,正如慧遠師父曾說過,普世凡塵,人間難見這麼一雙一塵不染的眸子。
“你本身去看不就曉得了。”他持續為老不尊,直接轉移話題,“歸正不管甚麼任務,不接管跟接管了不完成是兩回事,對了,傳聞你出家了,弟子出家如何能冇有方丈的首肯呢,當我死了啊?直接撤了,好了,現在你就以白琅寺弟子的身份去吧。”
“……我倒是也想守約呢,不過就是有人看我不順。”以開打趣的語氣將這個話題悄悄帶過,我說,“慧淨師父,我隻是想曉得,明心師兄讓我返來領命,究竟是甚麼意義?”
我一句都冇有遺漏。“甚麼啊,還不是因為明心師兄,我覺得是多大的事呢,那,那小我是誰啊?師父你如何會讓人去住後山的屋子,是新來的弟子嗎?”後山屋子本來燒燬了好久,直到我來到白琅寺以後才讓我住了出來,如果說現在有新的弟子入住,那麼打掃楓林必定也成了他的事情。
對我的冷嘲熱諷他並冇有多在乎,一樣習覺得常地忽視掉,隻是說了一句:“我帶你去見方丈。”然背麵也不回地先我而行。
而這一次,是我被趕出去曆練過一番後返來……如許,反而有點像喪家之犬躲回狗屋子一樣,那些禿驢,會如許想我嗎?……
“哦?”他摸了摸光溜溜的頭,模樣實在有點搞怪。等了半天也冇見他有下文,我越看他越感覺彆扭。
之前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讓我回寺,現在想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領命,究竟是甚麼意義?慧淨師父想對我說甚麼?莫非是他讓明心師兄一起跟著我的嗎?
發覺到我的呈現,他回身,轉頭。青絲在傍晚的林風中微微揚起,如同黑曜石般的墨色瞳孔看不出任何情感的起伏,隻能看出一份淡然,心寒得讓人不敢直視。
領命。真是個陌生的詞彙,我彷彿自向來到異天下,就冇有受人調派過了,要麼一呼百應,要麼表情與世隔斷,誰也“命”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