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地浮下水麵，把嘴裡的水全數噴了個潔淨，抹了一把臉喘氣。昂首瞥見曲折的石欄邊，祁玄英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角微抽。

兩人同時反應過來，姚琦立馬拱手作揖。“卑職失態，請皇上降罪！”“哇、哇啊啊――”

我調頭往離湖心亭比來的岸上遊去，幾番撲騰後穿過幾叢荷花，慢吞吞地爬登陸，然後帶著一身因吸食了水分而變得沉甸甸的衣服筆挺地沿著九曲石欄走向亭去，所到之處必然留下一條長長的水漬，活像那種在蜿蜒匍匐的黏糊糊的蛞蝓（鼻涕蟲）。

“呃，嗬嗬，被瀲兄看出來了，真是見笑，瀲兄不會怪鄙人坦白究竟棍騙你們吧？”

視野裡卻漸漸呈現了一抹苗條的身影，從腳下的涼亭內徐行走出了一小我，冷風習習之下，負手而立，衣袂翻飛，明黃色的龍袍披收回嚴肅逼人的氣味，絕世而獨立。

每靠近一步，我的眉頭就深了幾分，直到他站定到離我一步之遙的間隔，眸光竟然變得深不成測。“轉過身來。”

……竟然是阿誰該死的假天子，XX！（注：彷彿在曉得天子真名的同時就忘了阿誰名字了）

姚琦不語。

祁玄英&裴焉：“……”

從那遠去的背影中移開視野，我沉著一張臉，摘上麵具晾在一邊的石欄上，撩起袍子一擰，嘩啦啦一灘水漬。“他是用心的。”

抬起胳膊一手一個濕漉漉的饅頭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順勢將胸口擋住，然後張嘴各自咬了一小口，漸漸咀嚼。“泡爛了一點……味道變怪了……”

他無法一笑搖點頭。“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在裴焉的印象中瀲兄彷彿不是那麼咄咄逼人和記仇的呢。”

腰間俄然猛地一緊，墮入水中的前一刻被人撈了起來夾在胳膊下，從湖麵一掠而過，我雙目緊閉，感受垂下的長髮滑過就在我背下的水麵，而後那人猛地一運氣轉而飛往上空，最後終究落在某處站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