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在都廣,天人所自高低,百仞無枝,傾蓋為雲,盤錯根係九分,以應天下九州,蓋大陸當中也。史載,其玄華之光凝而不散,不榮不枯不實,至今已三千三百年。
――《道典?地形訓?雍州》
“……這……異獸能在城裡這麼跑?”說話的人,口音聽起來像是來高傲陸最東方的揚州,他調子略高了點,因而前後桌都有人轉頭看過來。
大陸上的都會都有防備魔物的禦守法陣,不管修士還是異獸皆不能在都會範圍內飛翔,這是知識。即便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人、尊者也不會用心突破法則。
玉京,背靠服玉山脈最南端的餘脈采津山。此城建立於一千七百年前,最後隻是一個供采玉工人、玉匠和玉石行商歇腳的小鎮,因出產的寶貴美玉“搖津”是修者煉器的上品格料,就此逐步繁華起來。數百年前,玉脈垂垂乾枯,都會也從鼎盛開端式微。然其憑籍位於黑水和荒河交彙處的上風地理位置,著力生長貨運和貿易,又再度繁華。
平話人又細細說了那燕爺的來源。
世人恍然,這本來是個平話人,因而有往缽中放銅幣,叫道來一段的,也有紮動手不給錢,卻拉長耳朵籌辦聽一聽的。
除非……
平話人並不計算,金石木在掌中矯捷地翻了一轉,打出鐺的一聲脆響,開端娓娓道來。
不知何時,茶棚裡除了平話人,就隻剩角落一個布衣少年。這未免有些奇特,茶客大多隻坐一碗茶工夫,前麵的客人都走得差未幾了,但此時近午,本是人流岑嶺,也該不竭有新客出去纔對。
“哪能啊,真有事,阿貓阿狗的還敢把爺的名號叫那麼響?”
“甚麼異獸,那但是靈獸,雲夢驥傳聞過冇有。”靠門一桌上就有人嘲笑,“玉京和彆的處所的端方是一樣的,不管人還是獸都不能禦空,冇看燕爺在城門外就落地了。”
雍州玉京,繁華通埠,恰是春夏瓜代季候。
先前嘲笑那人,眸子一轉,略提了提聲音,道:“諸位離家在外,家中老母賢妻季子所求不過安然二字。故而每到得一地,且服膺‘入鄉順俗’四字。”
俄然掌櫃打了個激靈,他仍冇有完整展開眼睛,隻掀起眼皮,撐開一條縫往外瞧。
隻見整條街道上,不管店家、客人還是行人齊齊一個停頓,如在水麵投下一顆分水珠,本來鋪滿路麵的人流從中間分開,翻湧著卷向兩邊。
平話人辯才便給,風土情麵說得動聽風趣,提到真人真事,則不免春秋筆法。不過那位脾氣狂放不羈的燕爺,點花魁、養舞姬、好華衣美食,這愛好如何聽都是紈絝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