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鄞山寺外,吹簫毫不料外的發明那寺外顯眼的道旁早早有同業占有,那布幡上寫甚麼的都有,口氣一個比一個大,甚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斷宿世看此生’啊,‘鐵口妙算胡半仙’啊,等等等等。吹簫一笑,也不去跟他們擠,擺佈打量了一陣,選了一處有鬆木有青石,離主道約莫有五六步的間隔的處所。那鬆柏蓋如雲,正謂之華蓋,兩三塊山石位置倒是好,一塊高方的山石被兩塊小石夾在中間,如同天然的書檯,連桌椅都省下了。此處模糊有些活力,吹簫在那小石上坐了,將布幡靠在鬆樹上,在那大石台上擺上筆墨紙硯,施施然靠著樹半閉上了眼。
“你定然曉得。”殷玄黃說的必定。
“天然是能的。”吹簫笑,但看著婦人膚色暗黃,衣衫半舊,發未有飾的模樣就曉得這定然是個貧苦人家,“隻是不知夫人問的是哪一名的出息?”
“何事?”
若要吹簫曉得了,定然是哭笑不得的,他不過是嫌棄道旁噪雜,兼得未將東西購置的齊備才選的此位,在旁人眼中卻不定被解讀成甚麼模樣。但,那旁人的設法與他也是無關的。
吹簫暴露一個無法的神情:“隨殷兄的意吧,但不管鄙人曉得還是不曉得,明日卻有要事要辦。”
高啊!實在是高!人不就是如此,你越是端著,彆人就越是敬著,你如果顯得不在乎了,人就感覺你有幾分本領,真如果巴巴湊上去道‘這位公子邇來有血光之災啊’,你看著吧,說不得立時被叫幾聲‘騙子,神棍’。就選一個位置的工夫,吹簫便被幾個同業視為騙中妙手了。
此時的殷玄黃倒有些膠葛不休了。不過,此人長得實在過分俊美高華,當暴露小孩子普通的固執時,吹簫便也不感覺他惹人煩,表情頗好的回了:“贏利啊。”
次日一早,吹簫起床先是去布料鋪子中扯了一塊五尺長一尺寬的青底長布條,尋了三段竹子,敏捷的做了一個布幡,上書‘算命’二字,又買了筆墨紙硯等物,這外物算是備劃一了。將東西歸置好,吹簫尋出一條墨色長褂套上,將前兩天順手在山中摘的染色黃基草揉碎了擠出汁液塗在臉上,一刻鐘後,吹簫本來瑩白如玉的肌膚已變得有些乾黃,又拿出描眉用的細筆在眼角嘴角輕飄飄的掃過,幾道細紋應筆而生,吹簫對著鏡子看了看,對勁的一笑,最後貼上在戲園子裡買來的假鬍子,好嘞,一其中年美女人正立在鏡前點頭淺笑,如許看起來可神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