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簫站在濟北王府的書房外,聽著那濟北王用冷酷的聲音談到阿玄的滅亡:“那殷家雖為書香世家,殷五也不過是一舉子,我兒不必擔憂,死了便死了,也不配叫我濟北王世子給他賠命!”
此句一出,荊國高低莫不震驚,荊皇連夜叫人開天壇祭天,以告慰六合,正身律己,每日隻食淨水米飯,聽政於荊午門外,四方舉子、布藝有告者,皆可入內。世人都覺得彼蒼之警表示為:天子如果閉耳塞聽,荊國必亡。
自古為皇者多有疑芥蒂,且鄭氏顯赫八朝,朝中根底甚穩,可謂權傾一朝,昔年,鄭氏對荊皇室忠心耿耿,然繁華至今,當朝鄭氏後輩也多有傲岸之心,荊皇早有防備之心。此事一出,更是下定了荊皇撤除鄭氏的決計,此事之難,超出設想,荊皇愁眉,然自打出了彼蒼示警之事以後,鄭氏彷彿獲咎了鬼神,族中事端接連不竭,年幼兒孫競相短命,不明啟事,老者多染疾病,當朝者時運不佳,治下不安。
如此再明白不過了。
不知前路另有何事在等著他呢?
兩個時候後,吹簫將一塊鬼域精礦作為陣眼壓抑在淨水壺底,而後他禦起林寒樹送的紫竹簫,立在半空中,感受著大陣披收回的真真森寒之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再伸開時,連續串奧妙的手訣在胸前翻飛,最後吹簫雙指成劍,遙指淨水壺,一道無人能瞥見的灰芒破空而去,刹時鑽入了淨水壺底,在那一扇那間,全部西裡亭彷彿一刹時萬籟俱寂,死普通的安靜,而後一頃刻又規複了原狀,隻本來尚能發覺到一絲冰寒,卻消逝了蹤跡,西裡亭仍舊是鄭家的祖墳重地,同平常一樣安閒平和,無人打攪。
你瞧瞧,這便是權貴,性命與他們而言,還比不過孩子的一時暢快。
——‘不出三年,鄭氏必亡!’
阿玄的死因並未幾龐大,跟詭計甚麼的也扯不上乾係,說透了也就八個字:‘紅顏禍水,霸王害命’。
真真俗到家的死因,可偏生就是這類爛透了的景象,就要了他家阿玄的性命!吹簫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世道,權者要人個把人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假如是旁的人,阿簫頂多也不過是心中憐憫,哀歎幾聲,因這便是法則,是環境,任何人處於這個社會中,就需得遵守的事情。
荊皇見此景象,更加肯定了‘彼蒼佑荊,鄭氏該亡’之信心,對鄭氏的打壓更是嚴峻,神宗二十年,濟北王挾先祖擁立之功,驕益盛,自恃功高跋扈放肆、嬌縱貪暴、橫行霸道,殘暴無常,不守為臣之道。荊皇列濟北王判欺罔罪13條,僭越罪9條,殘暴罪28條,貪婪罪21條,濟北王刺毒酒自裁,鄭氏抄家,嫡子孫放逐寒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