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爺爺走了，她最是應當悲哀大哭的時候，她卻始終哭不出來。霍聲遠的這句話則如同催化劑，一下子便將她的糟糕情感給推到了一個製高點。刹時，隻一刹時，她俄然發作，“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霍聲遠，我冇有爺爺了！”

是的了，就在昨天下午，他們倆方纔在半山民政局領了結婚證。他們現在是合法伉儷，她的母親可不就是他的母親麼！

第5幕戲

霍聲遠的母親柳飄雪雖年過五十，但風味猶存，麵龐馴良，看著就是個輕易相處的女人。

霍聲遠緊緊握住她手，揉搓兩下，將熱度通報給她，說:“媽告訴我來的。”

霍啟明不是多話的人，隻說:“有甚麼需求就奉告我們一聲，都是一家人了。”

她腦海裡滿是爺爺的音容笑容，彷彿電影幕布，畫麵不竭切換，一幀幀，一幅幅，一閃而逝。

父母是甩手掌櫃，一心忙於他們的買賣。她幾近是爺爺一手帶大的，爺爺在她身上花的心機比父母都要來很多。爺孫倆乾係親厚，推心置腹。不然她也不成能因為爺爺病重而冒然和霍聲遠領證。

***

她的那雙手冰冷，涓滴感受不到熱度。他的確像是握住一團冰塊。

她大學和研討生學的都是漢說話文學，本身也是個三流小言作者，好歹也算是擔當了爺爺的衣缽。

她是淩家獨女，爺爺自小就寵她。從牙牙學語到現在雙十韶華，這麼多年一向都是爺爺在教她。她的脾氣，她的三觀，待人接物和處世之道，這些都是爺爺言傳身教，一點一點教給她的。

她現在這才明白，一小我內心如果真的很痛很痛的話，她是哭不出來的。能哭出來，就申明情感還能夠宣泄，還不是最糟糕的狀況。最怕是那種，痛到發麻，卻有力宣泄。

雖說淩家和霍家是世交，但獨一的聯絡也隻不過逗留在爺爺這一輩。自從五年前淩家舉家遷往橫桑，兩家的來往便稀少了。前麵霍老爺子歸天，她父母都不是會維繫友情的人，加上一心忙於買賣，兩家的買賣又從未有過甚麼交集，比來一兩年兩家的乾係就更加寡淡了。她之前隻見過霍夫人和霍聲遠的父親霍啟明。至於其彆人都是小時候打過照麵，現在看著那一張張麵孔隻感覺非常陌生。

“媽？”她有些發懵，一時候冇整明白這個稱呼。

“你不是在劇組拍戲麼？”

“噯！”柳飄雪脆聲應下，讚成地說:“好孩子！”

第二天一早老爺子便被運回故鄉青陵下葬。淩家本籍青陵，五年前舉家遷到橫桑定居。葉落歸根，爺爺必須回到青陵。